在她心中,大概很多人都比他要重要得多。
谢珏沉下眼,修长的手指抬起,擦去她脸颊上沾上的雨水,“她想要什么?”
云泠眼睫颤了颤,脑海里想起从谢锦嘉口中听到的消息。
原来一杯毒酒并不能消解太子的恨意。愉妃死后,是被五马分尸挫骨焚身的,连个尸首也没能留下。
更没能被安葬在妃园寝。
便是要她尸骨无存,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实在是,太狠戾了些。
而谢锦嘉知道自己母妃的罪孽万死难赎,她下半生只愿青灯古佛,为愉妃赎罪。更不敢要求其他,只是想得到愉妃的一点骨灰,全了她为人女的心。
所以便求到了云泠跟前。
谢珏听完了云泠的话,哂笑了声,“原来想要愉妃的骨灰。”
“所以你觉得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便来求孤?”他一点一点低下头,长指握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若孤不答应呢?”
普天之下,唯有云泠敢对他开这个口。
可也正是因为云泠开了这个口,谢珏心里的暴虐之意才更加翻涌。
她一次又一次地为了别人,与他为敌。
“你又该如何?”谢珏薄唇紧抿,下颚绷着,“你要为了她跟孤闹?”
外面风雨大作,而殿内却安静极了,静到他似乎听到了两人呼吸的声音。
她仰着脸静静与他对望。
看到他压抑深刻的眉眼,紧绷的唇线,脸上的每一分情绪都是怒,与怨。
云泠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然后坚定地摇头,“不会。”
谢珏神色一愣。
云泠接着把他的手拉下来,分开,然后与他紧密交缠的十指相扣。
两人手心的体温交融在一处。
云泠看着他,语气认真而恳切,“我明白曾经我为了公主算计过殿下,也未曾坚定,肯定地回馈过殿下的心。所以殿下见到我来,便以为我是要为公主求情,更怕我会再次为了公主违抗。”
“可不是这样的,”她摇了摇头,又将他的手指握紧了些,“我来东宫,确实是不忍心。锦嘉经历了这么多打击,人眼看着就憔悴了,几乎快要崩溃。她实在是可怜的,我也实在是心疼她了。所以她求到我面前,我无法不答应她。”
她一字一句道,
“可我也心疼殿下,殿下丧母之殇,切肤之痛,又有谁能体会?能留锦嘉一命已是开恩,怎敢再敢要求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