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要问她是否喜欢过很多人?
他凭什么问她这个问题呢?
“是啊。”她笑了起来,很飞扬轻盈,“很多。”
卫朝荣不作声地盯着她。
他幽黑的眼瞳很深沉,燃着两簇小小的光焰,几乎能透过目光将她燃点。
“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他语气沉冽,仿佛很平静,与她随意地说着闲话,只是音调有点压抑的起伏,“我只是运气最好的那一个。”
她那时已感到一些难辨的惊惶,隐约预感到这仿佛寻常的对话后藏着她从未曾触碰、也从不敢触碰的东西,也许她曾执迷地渴求过很多年,但当它真的来临,她又那么惊慌失措地逃离。
“干嘛说得这么惨兮兮的?”她指尖轻轻点了他鼻尖一下,“你长得很好看啊,出类拔萃,别人比不上你。”
卫朝荣一个字也没说。
他定定地望着她,颊边的肌肉绷得很紧,连颈边的青筋也若隐若现地凸起,好像用尽全力地隐忍什么,不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点痕迹。
“好。”他嗓音喑哑,低声说,“至少我和别人有一点不一样。”
她有点不敢看他,撇开了目光,只把侧脸留给他。
“你真是个怪人。”她倒打一耙地说,“问的问题都好奇怪。”
卫朝荣站在栏杆边望着她,微微出神,过了很久才低声说,“是,我是很奇怪。”
再然后,他们很久都没再说话了。
一千余年后,曲砚浓坐在知妄宫的玉石栏杆上,对着翻涌的云海,恍然,“原来他这么容易吃醋。”
还没有听说哪个情敌,只是存在这种可能,他已醋得遮掩不住了。
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说呢?
在那些相隔两地的日子里,他身处仙域,而她在魔域风生水起,多的是想要接近她、攀附她的男修,也曾形形色色地传出荒诞不经的暧昧传闻,他在仙域多少也会听说。
为什么他从来没提起,他也会嫉妒?
卫芳衡默默地听着,忽而抬手敲了敲冰冷的玉石栏杆,“铛铛”的轻响在云气里悠悠传远了,打散几簇云霞。
“你去玄霖域走走吧。”卫芳衡没头没尾地说,“去牧山宗的旧址,去你和他曾经到过的那些地方看看。你也应该出去散散心了,总是闷在知妄宫里,你要憋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