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少扬模糊的意识都被吓清醒了。
被这望不见尽头的玄衣苔缠上,十条命也不够死的,他只是来参加比赛,不是来送命的!
“前辈前辈!”他急得在灵识戒里大叫。
卫朝荣在灵识戒里无言。
挨了一下风刀,又坠入湖水中,申少扬基本是和头名绝缘了。
他也可以附身申少扬夺得头名,可他的魔气太明显,在周天宝鉴的映照下无所遁形,从此世人便会认定申少扬是个魔修。
这一千年后的世界,还容得下一个魔修吗?
“你还有生路。”终于,他开口,声音沉冽,一如往昔平静,“就在你的手里。”
申少扬疑惑,“什么意思?是什么生路?”
卫朝荣声线沉沉,“你还有一把剑。”
绝境里的生路,要向死中去求。
申少扬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剑。
他充满悲愤地想:这下他可终于知道前辈当初是怎么闯过天魔峡的了。
“不愿死,”卫朝荣冷冷说,“就要求活。”
*
曲砚浓走下金座。
裁夺官席位间慢慢地安静下来,这些在五域或多或少有薄名的修士齐齐地朝金座的方向望去,目光凝聚在曲砚浓的身上。
“仙君。”高高低低、长短不一的问礼里,她走入人群,众星捧了月。
最后一场比试,又有仙君亲临,坐在席间的元婴修士数以十计,也不知平日究竟居于哪座仙山,消息如此灵通,人脉又如此强大,赶得上这一局。
淳于纯站在人群里,向前走得离曲仙君近些,惹来周围人白眼,然而对方看到她的面容,认得她是这一届的裁夺官,终归还是不情不愿地往边上挪了挪,给她留出位置。
这感觉十分奇妙,明明淳于纯早已成了旁人眼中的大人物,习惯了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的日子,可此刻她站在人群里,却好像回到了数百年前,仍是个无名小卒,只能满怀期待和向往地望向人群中心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