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戚长羽关入戒慎司吧。”她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高不可攀的金座,漫不经心地垂首,以平淡的语调决定了戚长羽的命运,“查明真相,废去罪魁的修行,戒慎司的律法如何,就如何。”
戚长羽猛烈地挣扎了起来,但他灵气全被封住,就连咽喉也被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徒劳。
曲砚浓答应过他的!
她说过只要补上镇石,这事就算过去的!
可她就那么平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淡如幽风,对上他怨恨不甘的目光,没有一点心虚或愧疚。
也许她许诺过什么,给过他什么错觉,可一个跨越千年、高高在上的化神仙君,谁能指望她的真心呢?
谁知道她还有没有真心,千年后还能剩下多少?
就算真的剩下了那么一星半点,又怎么会给他呢?
“那天在知妄宫里,我怎么和你说的?”曲砚浓淡淡地说,“我只要好用。”
没有忠心不要紧,可不好用就不行,手伸得太长还能再看看,伸完手被捉住了没法自己收回来,那就不行。
事情就这么简单,她给的机会够多了。
戚长羽浑身都在摇晃,连法宝也束缚不住他的颤抖。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在知妄宫里,她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我不要忠心,我要好用。
他就是她手里的一把刀,他以为那天是刀主的敲打,只为让他更好用,却没想到从那一天起,她已松开了刀柄,只等他自己坠地。
从知妄宫相见往后的每一天,他就只能坠地。
可他直到轰然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才知道她早已经松开了手。
所有人——所有人都惊叹于她的厚道,惊叹于仙君如此厚爱他,却被白眼狼所蒙骗辜负,只有他心里知道,她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冷酷目光审视他,又是用什么样的漠然眼神看待这个天下!
戚长羽呜呜噫噫地叫着,冲不破咽喉的束缚,他只恨他说不出话。
曲砚浓挪开了目光。
她抬手,覆在额前,目光落在昂然站立的申少扬身上,凝神片刻,伸出了手。
申少扬有点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