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虽然您没说,夏枕玉和季颂危也没说,但是我也猜到了一点端倪。”戚长羽急切地说,“其实到了化神期,每个人都会性情大变,是不是?你们三个化神修士,每人都生出了心魔,那个人就是你的心魔。”
卫朝荣倏然一颤。
他攥紧了虚妄的手掌,神容冷肃,透过灵识戒,冰冷地凝望着戚长羽。
戚长羽莫名觉得那个摘下阆风使之名的小修士身上竟忽然有种可怖的气息,好似被什么凶兽盯上了一般,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只对上申少扬莫名其妙的眼神。
曲砚浓微微讶异。
她其实从没掩饰过她的道心劫,但是这种变化经年累月,非一日之寒,时光太漫长,一千年的变化,足以让世人以为她的变化不过是岁月使然,很少有人想到这是化神境界所带来的。
她并不认为戚长羽就能看透这一千年时光的迷惑性,那么他能猜到这一步,显然是从什么地方的来了线索。
曲砚浓瞥了卫芳衡一眼,后者正看着戚长羽,恍然大悟后又惊又怒。
当初戚长羽还在知妄宫的时候,和卫芳衡打过不少交道,卫芳衡当初对他很反感,但戚长羽那时还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有可能和她一起留在知妄宫里,她终归还是留个面子情,戚长羽问起什么事,她也会解答。
纵然卫芳衡从来没告诉戚长羽“道心劫”这回事,戚长羽多年下来揣摩痕迹,也够摸到一点边了。
“仙君,您宠爱卫芳衡,无非就是因为卫芳衡和那个人有点血脉关系,您特意去上清宗把卫芳衡带回来,不就是想睹物思人吗?您在意的其实只是卫家人,是那个人。”戚长羽低声说,“就像季颂危一样,他这些年来沉溺于利欲,这也是他的心魔,是他的执念。”
冥渊下,卫朝荣微怔。
他并不认得卫芳衡,甚至不知道她叫这个名字,更没想到她居然也姓卫。
卫芳衡的那个“卫”,也是卫朝荣的“卫”吗?
所以,曲砚浓是特意去了上清宗,找到了和他有一点血脉相同、在他之后不知隔了多少辈的同族,带在了身边吗?
她并没有忘了他,也并不是用谁来取代他,反倒是执念太重,因此生了心魔,处处去旁人那里找寻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