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与目光也不同,一船人都用异样兴奋的目光望着曲砚浓,其实不在乎她究竟会照出什么样的道心,他们只是想看看热闹,赌她一个道心极差或者极佳,把这出大戏一直唱到结局。
在这样多的目光里,只有申少扬四人的目光最真情实感,除了期待还有隐约的忧虑——谁想得到啊,这位看上去气息缥缈如云、极富有美丽的修士,其实是独步天下的仙君来着。
曲砚浓随手搭在明镜台上。
她不在乎明镜台照出来的结果,所以伸手非常痛快,而且这种痛快和徐箜怀并不一样,她其实是不需要关注这虚无缥缈的道心的。
但徐箜怀在乎。
他锋锐冷厉的目光直直盯着曲砚浓的手,几乎是迫不及待般,假如他可以伸手,也许他现在已经抢先一步抓住曲砚浓的手,强行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明镜台前了。
清净平和的镜面,在映照出她瑰丽神容的一刹,剧烈翻涌如沸。
徐箜怀比她这个正主迫切一千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明镜台的镜面,就连这片刻呼吸都像是等不及,直到镜面上一层薄薄的尘霜,底下千丝万绪,道道分明,如同无数红线游丝。
他的眼瞳蓦然一缩——
明镜台里见红便是心境有异、性情杀伐,而“檀潋”所照出的道心,这红线游丝竟然多到根本数不出来,密密麻麻地铺陈在一起,像是有人往清湛的湖水里扔了一把红线团,因为太多,乍一看甚至没反过来。
——究竟是什么样恣意冷酷的心境,能在明镜台前照出千丝万绪?
徐箜怀出手比他的思绪更快。
面对“檀潋”这种来历神秘、看起来实力不凡的修士,他不敢倏忽大意,一出手就用尽全力,力求在须臾间将她制服。
上清宗出天才,个个都是中流砥柱,作为独步天下的第一大宗门,在培养弟子上极有一手,以至于上清宗的弟子必须花费数倍的努力,再加上一定的天赋,这才能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