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与赵初焰上前,双双去看那红色纸册,只见上面红底红字,字体规整,以男左女右之格式书写展昭和赵初焰姓名,另附以大段文字内容,其中有一段是:合卺逢春月,芳菲斗丽华。鸾笙锁竹叶,凤管合娇花。天上双星并,人间两玉夸。
赵初焰看懂了这是一封婚书。
“这是你们的婚书,我和苏先生已经签字留名做你们的证婚人,现在就差你们自己的签名了。”秦正说话时候,苏墨已经站在了他身旁,并且拿笔蘸墨。
展昭从苏墨手中接过笔,正正经经地在婚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
赵初焰守在一旁,观这一幕,看展昭签名时候那般坚定,毫无犹豫,心中大为感动,又有万千感慨,一时间,倒是疏忽了眼下局面。
展昭已签名婚书,亲自递笔给赵初焰。不料那赵初焰早不掉链子,晚不掉链子,偏偏这种时候掉链子,根本不察他举动,毫无反应。
“怎么,不愿意了是不是?”秦正故意大声问她。
这么一问,那赵初焰当时就醒神了,眼中含泪,恨不得蹦起来和秦正说:“我愿意。”
说罢,她拿起笔,弯下腰,脸几乎贴住婚书,然后屏气凝神,一笔一笔书写下自己的姓名。
赵初焰写名字的时候,苏墨一副生无可恋的滑稽无奈表情,因为他可见识过赵初焰的那一笔字,一个个得就和苍蝇落地那般。
秦正倒没有太在意这个,反正婚书是他们自己的。
区区三个字,赵初焰写了小半天,手都酸麻了。
苏先生皱眉去看婚书,随即道:“今儿这名字倒是写得不错,虽说还是难登大雅之堂,但是总算是看得过去。”
“看来展护卫私下里是用了不少功夫啊”还是秦正看出了端倪。
赵初焰恍然大悟原来展昭那时候逼着她练写自己姓名便是这个缘由。
“好了,婚书已签,可是既然是喜事还得要大大操办,要让整个平津城家家户户都知道。”秦正说罢便看着苏墨,把说话权利给了他。
“我算了天气,最近三个月的黄道吉日一共有六天,都利你们。有10天后,就是本月26号,虽说日子好,但是只怕太仓促,不过也不是不可。还有下月6号,17号,27号。”
“十月里也有两天最利你们,是23日和28日。”苏先生原来已经算出了天气。赵初焰看这一幕幕,越发不得解,心道这两个半百人怎么这么神,难道真能未卜先知,若不是未卜先知,怎能将写好的婚书放在自己手边?而且似乎是提前算好了日子。
展昭思虑一下,快言道:“那便定在下月6号吧。”
秦正旁观在侧,听到展昭选择的这个日子,心想:这还真是心急了。
“那好。”苏先生道。又说:“展护卫,你前去博州的这些日子,咱们大人已经自掏腰包将你那青山小屋重新加固修葺了一遍。”
“是呀,等成婚后,你们就可以搬过去住了。”秦大人说道。
“当然,府上也给你们留着地方,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秦正又说。
“大人,翠翠可以还住在后衙小屋吗?”赵初焰问秦正,她还记着翠翠。
“你已嫁人,自然应该一切随夫,至于翠翠,她并未婚配,自然还可住在后衙小屋。”秦正道。
“你们两人这喜事本府还要禀明圣上,明日便往京城走一趟。”秦正道。
“大人,属下与你一同走这一趟京城。”展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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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点头。
“也好。得我们赴京,想来圣上已经处置了博州之事。”秦正说起了公事,还真是一板一眼。
“博州之祸非一日之过,李福海之罪罄竹难书。”展昭说道。
“你且仔细说来。”秦正道。
……
待到展昭细细罗列出李福海条条罪过时候,秦正再也坐不住了,痛心疾首又满怀愤恨道:“博州实惨,李福海罪不可赦。”
“皇上会如何处置李福海?”展昭问道。
“难留全尸。”
“罪有应得。”展昭道。
“只怕那李郡公不肯善罢甘休,李福海是他的独子,他必定想法设法保住他。”苏先生道。
“是啊,李家家大势大,不得不防。”展昭也附和道。
“如果能保得住,李海福就不会被押缚京城。”秦正道。他看看苏墨,又看看展昭,说:“博州惨绝人寰,但是只凭着一个李福海就能在博州只手遮天了吗?别说李福海,就算是举整个李家之力也很难做到吧。”
苏墨只觉得背后发凉,展昭也意识到了什么,直视秦正,道:“这李福海,甚至李家背后还另有元凶。”
“没错!”
“那如今这是……”苏墨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可见这后半句话有多么凶险。
“弃车保帅,推一人出来扛下所有罪过。所以,这李福海不死也得死。”秦正道。
“那要不要追查下去?”展昭道。
“如何追查?”秦正反问。
“循线追查,总会有迹可循。”展昭道,他双眼灼灼,若是秦正此时答允,那不管对面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闯。
“没用的。”秦正摆摆手,看上去无奈又无力。
“能不能查是一回事,查不查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还不到时候……”他这番话深沉,或许展昭和苏墨能懂,但是赵初焰根本不懂。
“好了,你奔波一路,明日还要走一趟京城,现在赶快回去休息吧。博州之事急不得!”秦正说道,前一句话是关心,后一句话是宽慰。
“初焰,你也回去好好休息。”秦正对赵初焰道。
赵初焰巴不得赶紧走,眼下,怕是饭点都错过了。
谢过秦正后,展昭,赵初焰走出书房。赵初焰偷眼瞥展昭,见他一副若有所思模样,知道他心牵博州之事,便说道:“你,你还在想博州的事?”
展昭转身,面对赵初焰,他愿意暂时放下心头那些烦扰杂事,只一心专注眼前人,只想着幸福的事。
展昭摇头,不是否认,而是回答,他说:“不想了。”
“事情再怎么复杂也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只是就像大人说得那般“急不得”。”
“是啊!急不得!”他眉眼温和带笑,他语气温温,全无刚才在书房的疾言厉色。他在意她的心绪,她的感受;这样的他如何叫人不痴心。
就在廊下,展昭牵住赵初焰双手,两人含情脉脉,眉目传情,相顾而无声,可这无声更胜过千言万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