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候,城内县是各处着火,让郡卒慌乱迷茫,以为敌军已经进城。
同时,城门口又突然杀出了几十个豪侠,这些人里应外合,将城外的商队给迎了进来,一百多人就依托着城门进行防守,根本不是区区几百名郡卒所能攻破的。
等到远处的大军赶到时,郡卒一哄而散,至此,丹徒县成功易手。
见如此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丹徒,孙策顿时大喜过望。
他一扫在广陵所受的闷气,豪情大涨道:“给厉阳去信,让他们火速赶来增援,我要拿下曲阿,活捉刘繇。”
“是,主公!”
身边众将齐声应道,然后各自领兵清扫城郭。
孙策则去接见内应的豪侠们。
这些豪侠都是丹徒县人,之前就去厉阳投奔于他,因是丹徒人,被孙策特地挑选出来,好言安抚,重新给派遣了回来。
这一次,他们可就立下了大功,在城内突然发难,点燃房屋,引发动乱,随后又配合孙策军先锋夺取城门。
孙策将他们请到面前,当场重赏。
为首的那豪侠名为孙良,还是孙策远房本家,看见孙策后纳头便拜。
孙策上前将其扶起:“壮士敢冒奇险,为我大军开路夺门,立有殊勋,非特赏不能酬其功。我意拜汝为曲军候,今日义举的壮士尽数编入军中,依旧为汝属下,汝可按功劳表举官职,策无有不准。”
孙良大喜,赶忙朝着孙策叩首拜谢:“谢将军!将军厚恩,良永世不忘,必为将军效死!”
孙良不过一良家子,虽小有家产,却上进无门。
昔日就以孙坚为偶像,故此才会在孙策于厉阳竖起孙家大旗时,抛家舍业,带着亲信跑去厉阳投奔孙策。
当时被孙策安抚劝回时,虽然自己是听从了孙策的建议,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尤其是回来之后,面对乡人邻里或善意,或恶意的询问打听,孙良还得按捺的住。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得到了汇报。
孙将军竟然封了自己为曲军候,这可是中级军官了啊。
孙良最好的奢望也不过是屯长,毕竟这对于他来说,这都已经可算是连升三级了。要是当初留在厉阳不回丹徒,即便自己有些勇力,又带了数个亲信,最多也就当个伍长。
更别说孙将军还给了自己奏报功勋的权力,他大可以给自己的几个小兄弟安排官职,到了军队里,也不用担心被下面人给架空了。
这回来的可真值!
孙策安抚完孙良等人,进了丹徒。
城中刚刚点燃的房子已经全部被扑灭,百姓也都躲回屋子里不敢出来。
孙策却是一脸轻松,跟身边书记吩咐道:“速速写个安民告示,告知百姓我孙家回来了,必与民秋毫无犯,让百姓不必担心,尽可操持营生。”
孙策这边月夜渡江,拿下丹徒,犹如一颗炸弹,将刚刚平复下来的江东又一次炸出了巨大的漩涡。
身在曲阿的刘繇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侦骑的回报,连续派出数波骑卒,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
丹徒已经沦陷,城池上打着的正是孙策旗号。
“这如何可能?”
刘繇这次可是真失态了,明明他的理智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可他情感上却无法说服自己接受。
明明自己千防万防,怎么就让孙策小儿进了江东?
更糟糕的是,丹徒距离曲阿不足二十里,甚至比江都到广陵还要近。
虽然一接到消息之后,曲阿立刻关闭城门,全程戒严,同时飞骑秣陵的薛礼、笮融,以及牛渚防线,让他们赶紧抽调精锐回来,先堵住孙策。
可曲阿目前只有两千人,配合城中青壮守城尚可,若是出城野战,那还不如直接投降孙策来的干脆。
“明公,曲阿已非周全之地,不可久留。”
许劭本在养病,惊闻变故,也不得不爬起床参加廷议了,原本他和刘繇商量好了,打算去一次徐州,找刘玄德谈一谈,看看是否可以结为盟友。
只是一来身体不便,难以出发,二来也听说刘备不在郯城,所以就拖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出发,现在倒是赶上了被孙策偷袭了。
他得知孙策已经占领丹徒,而且兵力不下三千之后,当即力劝刘繇让城别走,或可留一将固守,总之刘繇得尽快离开。
否则一旦让孙策围住了曲阿,那可就糟了。
许劭可不认为区区两千郡卒,能抵挡的住孙策如狼似虎的孙坚部曲。
如果孙策敢不计血本的猛攻曲阿,那刘繇只有被俘和自尽两条路可走了。
虽然逃离曲阿,会让整个吴郡剧震,影响恶劣,但总还有翻盘的希望。
为今之计,也只能两害取其轻了。
刘繇虽然失态,但他性格刚强,哪怕劝说他的人是许劭,依旧有些不甘心退走。
此时离开曲阿,和丧家之犬有何区别?
许劭以目视孙邵等人。
后者尽皆反应了过来,一拥而上,纷纷劝谏起来。
孙邵当先表态,支持许劭道:“明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劭以为许公所言甚是,为今之计,当从长计议。”
滕耽正色劝道:“正是,明公。即便为了江东六郡的士民百姓,你也该离开曲阿。孙伯符狼子野心,又是孙文台之子,昔日荆州王通耀、南阳张子议之事,不可不防啊。”
滕耽这话一出口,在场诸人都想起了屠夫孙文台的辉煌战绩。
不论是王睿王通耀,还是张咨张子议,哪一个不是名满天下的名士?
可那屠夫还不是说砍了就砍了,没有半分犹豫?
孙伯符这小畜生年不过二十,就已经在庐江逼死了陆家家主,江东名士陆康,活脱脱一个孙坚在世,谁敢赌他对刘繇不敢下毒手?
就算他不想杀刘繇,他背后的袁术可是早就想置刘繇于死地了。
“明公,我等当速速西行,笮融、薛礼彼此并不融洽,若是没有明公居中调和,何以集结大军,反攻丹徒,将孙策赶下海去?”
腾胄更是搬出了大局来劝说。
刘繇这时候心里其实也慌乱的很,刚强归刚强,谁又不惜命呢?
他仰天长叹一声:“既如此,那我也只能暂时西走,可这曲阿,该交于何人固守?”
在场众人一一避开刘繇的视线。
刘繇本人是很想在场的贤良们能站出来,主动请缨,镇守曲阿,以待他领着援军返回。
可在场的贤良们之所以是贤良,显然都很有自知之明,而且你刘繇不想死,我们难道就想死吗?
自然是要走大家一起走啊。
刘繇眼看着没人肯站出来,心里叹息一声,不过他也没有责怪的心思,只是有些犯愁,总不能直接把曲阿给让了吧。
关键时刻,还是许劭给刘繇解了围:“曲阿司马赵凡颇有勇力,可堪一用,不如就留他守城吧。”
刘繇略一思考,就点头同意。
当日中午,刘繇带着亲卫部曲五百人,从西门离开曲阿,走句容,奔秣陵,汇合薛礼。
同时,留军司马赵凡领两千五百郡卒守卫城池。
孙策此时也不知曲阿有多少人马,不敢轻举妄动。
拿下丹徒,已是稳操胜券,因此只是广派侦骑,查探四周情况。
若是孙策知道曲阿城中算上刘繇部曲也只有三千人的话,恐怕会直接围城,把刘繇给堵在曲阿城中。
刘繇跑了之后,消息继续发酵,开始传向四面八方。
广陵县也已经接到了消息。
刘封一听孙策居然偷渡过了长江,偷袭了丹徒,立刻意识到江都那肯定有问题。赶忙让人派出侦骑,前往江都侦查。
同时聚集众将召开会议,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