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张骋忍无可忍,脸色早就无比阴沉,“有谁现在比我更莫名其妙?我张骋的弟弟他妈的不仅是个同性恋,还是一个被人霸凌只知道忍气吞声的孬种!”
“你把我的脸丢尽了,谁能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张培培!!”
张培培脑袋登时炸开似的。
这些事情……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他简直毛骨悚然地看着梁渡,心脏如坠深渊。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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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培培拼了命地挣扎,终于从张骋手中短暂挣脱,踉跄至梁渡面前,红着眼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梁渡放下手机,平静地说:“虽然不知道我对你做什么了,但我觉得你还是听你哥的,退学吧。”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怎么就这么坏呢?!”张培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悲愤得几乎大吼,“我还把你当朋友,我竟然还把你……”
“抱歉,能安静些吗?”梁渡打断他,目光向手术室那边偏了偏,“别打扰到他的手术。”
那一刻张培培涨得通红的脸色和怨恨的眼神让梁渡有一点在意。
不过也只是一点罢了。
他总觉得自己越来越能理解钟蔓,理解她的偏执与疯狂,理解那种其他所有人都不重要,满心满眼只在乎一个人的魔怔。
梁渡确实病了。
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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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余南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学校关于张培培的言论已经漫天飞了。
他睁开眼,看见梁渡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削苹果,手指白净,动作娴熟,很快红皮全被削去,白生生的肉全部袒露出来。
“醒了?”梁渡瞥了他一眼,用小刀摘了片适中的果肉下来,手指捏着递过去,“苹果,吃一点?”
陈余南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梁渡便把小刀放下,自顾自慢腾腾咬了一口:“你看我也没办法,打架的事其他人不知道,所以这两天只能我来照顾你。”
陈余南目光从梁渡额边的纱布挪到了苹果上,许久未喝水的嗓子有些哑:“我没说不吃。”
“那我再给你削………”
梁渡笑了笑,刚转身要去拿小刀,手腕忽然被抓住,然后手指捏着的那剩下的半块苹果就被人强势地叼了去。
一股酒精和药水的气息扑来,很快又消散,梁渡轻轻搓了搓手指,那里似乎还停留着陈余南嘴唇咬上来时的触感。
干燥,温热。
“别削了,”陈余南漫不经心地咀嚼着果肉,脸颊微动,睨了梁渡一眼,“我不爱吃苹果,就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