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渡就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如同等待审判的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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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
文件袋落地的声音和身体相撞的声音重合。
“梁渡,”陈余南的声音落至头顶,狠狠的,但又带着一点儿颤音。
“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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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住的那刻,梁渡瞳孔微缩,有些喘不上气来。
陈余南抱得这样用力。
浑身的血肉都好像被锢在他的双臂间,他仿佛要把梁渡身体里的不安与自我厌弃全都挤出去。
“我还以为……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你真的差点吓死我……”
陈余南眼圈发烫,恨不得咬梁渡两口,让他体会一下刚才自己的心情,却终究只是埋在梁渡的胸膛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梁渡喉咙发涩:“你听清楚了吗?我有人格障碍,这是一种精神病……”
陈余南扯住他的衣领,吼道:“你才是!你听清楚了没?我说我差点吓死,你能不能安慰人?!”
迟疑了两秒,梁渡抬起手,放在陈余南的后脑勺上,揉了揉。
陈余南感觉脑子里很乱,还越揉越乱,哑声问道:“所以你这两天不是躲我,而是去开这个证明了吗?”
“……是。”
“你想告诉我,你当初离开我,就是因为这个病?”陈余南盯着他。
梁渡的心像被什么刺了:“是,对不起,是我当时太自私………”
陈余南推开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脑袋,“人格障碍”和“精神病”这几个字,像是一把钥匙,兀地打开了脑海里一扇尘封已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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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余南看见门后有一个小巷,十六七岁的自己打架负伤,闭着眼睛半倒在墙边。
然后梁渡过来了。
他用手掌抵住自己歪下的脑袋,接着用拇指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不久前陈余南以一种非常不像话的方式表达了“喜欢梁渡”,所以哪怕现在很痒,他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可梁渡说。
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陈余南心脏狂跳,却对此装作毫无反应。
终于,在某个时刻,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传来一片柔软的凉意,然后那个人顺着额头吻到眼角。
“对不起,我一直装作不知道。”
陈余南浑身都麻了,在梁渡的嘴唇传来的触感面前,所有疼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很快,他被背了起来。
梁渡以为他睡了,自言自语地解释了一句:“如果不那样的话,你的人生会因为我变得很悲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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