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谣?”
茶馆里,正喝着茶,交流着大大小小消息的修士们顿时都停住了动作。
说话的是一个炼气七八层的中年散修,不过看样子却是比一般的炼气十层修士还要富余些,身上还穿着一件一阶极品防御法器。
见众人朝他看来,他也半点不虚,眉飞色舞道:
“那镇灵宫的宫主说了,张真君之前的确是受了伤,不过如今早已好转,正闭关潜修。”
“至多三五年,张真君就会出关,大家就都别再瞎传了。”
听到这话,茶馆里却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这话你也信?”
“张道白要是真没事,之前镇灵宫办丧礼的时候都不出来?死的可是三位金丹真人啊!”
“连出来露个面都做不到,还敢说没事?”
“就是,当时其他三大宗的人可都在,他也没出来,恐怕就是害怕被人看出了底子……”
当然,倒也并非都是嗤笑的,也有人忍不住力挺道:
“也不能这么说,镇灵宫宫主既然都说三五年时间必定出关,堂堂一宫之主,也不至于说谎,不然到时候岂不是就被大家给打脸了。”
“要我说,恐怕张道白伤势未愈,这才故意留个缓冲的时间。”
众修士众说纷纭,王魃也若有所思。
两种说法都有道理,他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
这时,有不清楚来龙去脉的女修忍不住好奇道:
“这张道白乃是元婴真君,燕国之内,应该无人是其对手,怎么忽然就受这么重的伤了?”
“呵呵,道友估计是从燕国之外来的吧?”
有修士笑着道:“说起这事,那就不得不提起玲珑鬼市了,数十年前,咱们这边的玲珑鬼市初建不久,在咱们散修中也有了不小的名气,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镇灵宫,这张真君于是亲自出手,打进了鬼市里,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结果却是张道白仓皇退走,从此以后,他便躲在镇灵宫内,几乎寸步不离,从那时起,就有传闻他在玲珑鬼市那位手中,受了重伤。”
然而他的话,却顿时惹来了一位身着蓝衣,之前没怎么开口的筑基修士的轻笑。
“呵呵,你这消息那都是老黄历了,我一位好友便在镇灵宫的地界讨生活,与宗门弟子也多有接触,他亲口跟我说,张道白近二三十年频频外出,也就大概九年前开始,忽然不再露面,据说当时大楚皇族中人亲自来征召张道白去前线,最后都没成功,我估计啊,这张道白伤势恐怕确实不轻。”
“不过到底为何受伤,这就不清楚了。”
乍闻这样的秘辛,茶馆里的修士们顿时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而王魃闻言,却只觉得这张道白恐怕还真未必受伤了。
也许在修行什么玄功妙法,或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这都有可能。
“如此说来,若张道白并没有受伤,三大宗如今的举动,恐怕都是一场空了……”
“不过三大宗能立足至今,想必这些高层们也没有谁是愚蠢之人,若无万全把握,应该也不会真的出手。”
但不夸张的说,如今燕国局势也皆系于张道白一人的安危之上。
张道白身陨,则燕国三大宗必然会掀起一场重新分配燕国资源的大洗牌。
反之,当下的稳定局面,则会继续进行下去。
纵然三大宗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憋着。
诚心的说,王魃还真希望张道白能够安然无恙。
至少他活着,燕国即便动乱,其烈度也多半会控制在小范围内。
“对了,赵前辈,您上次说有在用灵鸡精华,您能给个唱衣会的名额么?听说这灵鸡精华对突破有益处,晚辈也想买一些用用。”
一个王魃有些印象的黑脸炼气境修士,在茶馆几张桌子间小心地挤了过来,坐到了王魃的旁边。
看到此人,王魃顿时面色有些古怪,不过听到对方的话,他却不由得面露一丝错愕:
“唱衣会的名额?这……”
他还未说完,旁边那桌不久前开口的蓝衣筑基修士,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对黑脸修士随意指点道:
“你可别难为赵道友了,先别说赵道友天天苦修,鲜少出门,未必有这关系,即便是有,恐怕也多半做不了主。”
“毕竟这灵鸡精华只有山离唱衣会有,别无分号,非是身家雄厚的,都得不到邀请,这名额也是人家看准了才给的,你以为谁都能拿到呢。”
黑脸修士闻言,顿时露出了讪讪的笑容。
“那倒是我唐突了……我就三瓜两枣的,看来是没指望了。”
“知道就好,灵鸡精华这种东西,给你们炼气境修士用,确实是有些奢侈了,我至今都没舍得买。”
蓝衣修士感叹道:“炼气境的时候想着到了筑基能好些,结果筑基了却发现还是穷得很,没有手艺在身确实艰难,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目光扫过王魃,却是忍不住面露异色:
“倒是没想到,赵道友素来不参与坊市交易,却非但能得到山离唱衣会的名额,还能用得上灵鸡精华,往日却是有些小觑了道友。”
“呵呵,木道友过谦了。”
对于此人话语中的酸意,王魃随意应付了两句,便端起茶水,轻轻啜饮了起来。
他并不是太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即便对方是筑基修士。
心中却是忍不住琢磨着不久之后,和温永的计划是否还有疏漏的地方。
蓝衣修士见状,感觉到了被轻慢,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恼意。
不过忌惮于王魃实力不明,却也并不敢将心中的情绪展露出来。
能活到筑基的散修,没几个还会因为一时意气而冲动上头。
修士们又各自闲聊了起来。
黑脸修士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便又回到了之前的桌子旁。
不过就在这时。
茶馆忽然安静了下来。
隐隐间,茶馆中的修士们,似乎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丝模糊的、躁动的声音。
很快,这丝躁动的声音便在修士们的耳中迅速放大,并且清晰了起来。
“……快跑啊!”
“宗门修士来了!”
“是须离宗!”
“上面有锁空阵法!”
只是刹那之间。
茶馆中的众人便面色骤变!
很快,一个个仓皇逃窜的散修身影从茶馆门口一闪即逝。
王魃也不由得面色沉了下来,神识扫出,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两个筑基后期,其中一个疑似已经接近圆满。”
“十六个筑基前期和中期……”
他立刻身形一闪,第一个飞出了茶馆。
后面的蓝衣修士只觉得眼睛一花,眼前便失去了王魃的踪迹,他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丝惊容。
“好快的速度!”
“这个姓赵的,不简单!”
蓝衣修士心念电转,但也不及多想,连忙也跟着飞了出去。
而王魃此刻神识已经尽力释放。
他看到天空上数十尊须离宗修士们居高临下,面色冷漠而带着戏谑。
看到散修聚集地,数百位散修们如大难临头一般,四散而逃。
然而整个散修聚集地,却并未察觉到步蝉的气息。
王魃心中顿时一松,步蝉不在的话倒也是好事,如此,待会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