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走向春天的过程,总是寒冷又破碎。
每一口呼吸都雾蒙蒙,将双眼遮蔽。山丘被白雾薄纱笼罩,树枝上小小的芽肉滴出绿叶。
枯木逢春,这是关于岁月的心脏。
可沈确什么都无法感知,他似乎重新回到了那片白茫的世界。无助和恐惧,孤单和脆弱。
人可以一辈子不笑吗?可以一辈子没有情绪,永远不被爱吗?可以在短暂的被爱后,就被告知亲手害死了那个会等他回家的人吗?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残忍,好像见不得任何人好过。
在此时此刻,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沈确双手都在痉挛,“对不起。”他竭力控制着手指抽动,重复了两次对不起。
“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已经…辜负了一个人,不想再犯错了。”没有结果的爱只能是辜负,沈确自己都不是完整的,怎么可能去给别人那份被期待的爱呢。
因为他是残缺的人格,所以希望有人偏执的去爱他,将他作为唯一的选项。但是又别扭地害怕着,他总有那么多不好的地方,懦弱不勇敢,敏感自卑,他身上有无数的缺点。
这些缺点会让所有人在了解他后就远离他吧。
他期待被爱,又恐惧被爱。
“季屿行。”沈确没有半点力气,说话都变得缓慢拖沓,“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
季屿行表情僵硬,笑容还傻乎乎挂在嘴角。
沈确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只知道被拒绝了…果然会被拒绝的。明明早就知道了,但为什么不死心,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试上一试。
可为什么…连追求的机会都不给他。
心口怎么这么痛呢。
季屿行蹲下去,那么大一个块头,抱着自己的膝盖久久未能回神。原来被拒绝的滋味这么难受啊,后劲可真大。
沈确穿过客厅,没有精神和其他人打招呼。张大复被这氛围搞得毛毛的,心里直发慌。
难道他们吵架了吗?为什么一个都不说话?
作为经纪人,就要和谐团队里每个人的关系。他又凑上前去和沈确插科打诨,“怎么样沈确,你考虑了没有?我那个师兄人很不错的,公务员铁饭碗,明年就要升职了。”
沈确头脑嗡嗡,好一会才理解张大复的话。
他无奈地按住张大复,“张哥,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您别撮合了。”
心里想的全是储非殁现在怎么样了,可不可以现在就去,半夜爬墙偷偷翻进去可行吗?当然不可行,沈确很快否掉这个想法,人家里那么有钱,绝对不会缺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