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非殁随意一瞥,问:“那沈家那个,也留在这?”
“可留可不留。”沈确的表情和储非殁大差不大,“你看他的表情多惊恐,哭哭闹闹的,这可怎么做主角呢。”
储非殁微诧,“你让他和系统绑定了?”
沈确侧目,看向储非殁。他在想,储非殁会不会问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问起来,要怎么回答才不会让储非殁难受。
如果可以,他希望储非殁永远也不要问,永远也不要知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隐瞒储非殁,储非殁很聪明,或许会从他删删减减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到真相。最让沈确心疼的是,储非殁是个习惯了隐忍的性子,就算他心里悲伤穿透百孔,也不会表露出来分毫。
他只会说:“我没事,没关系。”
怎么会没事呢。如果储非殁真的觉得没关系,那沈确更会为他难过。该是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才能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愤怒家人的伤害。
爱你的人,会先为你把委屈尝尽,共情你的悲伤。
好在储非殁并没有问,只是牵起沈确的手,“这样做很对,就让他们互相折磨吧。”
沈确松了口气。
但储非殁仍旧和正常人不同,他几乎没有求知欲,对任何事情的好奇感都淡到让人称奇的地步。沈确隐下无奈,希望未来能慢慢改善这个情况吧。
两人回到寺庙的小院,小和尚送来晚饭,医生急匆匆来给储非殁检查身体,盯着老板吃了药,就开着车下山去了。
沈确给他解了禁,现在他不仅是个拥有自由灵魂,还是个有自由之躯的人了!每天定时来给储非殁检查,无论再远也要下山进城去玩。
对他这份执着,沈确很难理解。
他有点累了。不单是指今天,更是指他的心神他的灵魂,都开始变得疲惫。
才二十来岁的年纪,经历了太多事,让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老得迅速。那份对未来的憧憬也淡了很多,居然想就这样和储非殁归隐山林。
可他是立志要成为人民律师的人啊。
晚饭结束,沈确坐在院子门口的小破竹椅上,望着远处默默出神。
原来他又变得这么单薄了,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储非殁忽地有些难过,为沈确难过。
明明口口声声说爱沈确,却总在让沈确伤心,他好像做多少都无法弥补自己的过失。就算他真的将天上的星星捧来给沈确,将最美最珍贵的花为沈确寻来,那些时光里沈确因他而掉的眼泪也收不回,为他操的心也不可能就此抹平。
对沈确,他有无数说不出口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