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父亲替他贷了款,和母亲一起含辛茹苦的工作,为他还每个月的利息,还送他上了大学,等到毕业后又为他四处找关系,求爷爷告奶奶,这里的亲戚送礼,那里的亲戚请饭,这才让他成功进了制度里当公务员。
父母替他送了许多礼,这才成功分配到了执法队这样的普通单位。
他很感激,也很努力,很知足。
父母已经做不到更多了,普通人就要有自知之明,总不能要求像那些富家公子哥或者是权二代一样随意分配。
白不渡知道制度里肯定有黑暗,但他不那么在乎,他想过的,他早已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他可以被那些富家公子或者权二代瞧不起,他也可以被抢功劳,他还可以慢慢熬资历,大不了慢慢升,或者就在这样的职位混口饭吃,只要稳定,他们全家都能够平平安安的,衣食不愁就够了。
但他设想的恶劣情形还远远不足以表述他所体验到的。
明明今天刚结束思政处的培训,领导还说给他们放假,让他们明天再入职。可今天晚上,因为没有背景,送的礼也比不上其他人多的缘故,没有经过外勤培训、连枪都不会开的他直接因为人手不足被紧急调来出外勤。
甚至还是这样的、涉及到荒野教团、连经验充足的老队员稍不注意或运气不好都会丢命、存活率只有70%的外勤。
还未入职,他似乎就被当做消耗品了,也许他今天就会死在这。
打头的队长喊,“准备突入!”
白不渡抬眼望去,前方的暮色酒吧在阴暗的巷子里,外形是工业风的水泥烂尾楼,里面亮着灯光,很多人的样子。
在废楼背面,巫辞和黑猫一起走进污浊的巷道,巷道没有光源,只有随着他们前行越来越微弱的光线照出不远处孤零零的烂尾楼和混凝土水泥的粗砺路面。
脏污的残破塑料袋和看不清印了什么的旧gg纸张在路面滚动,至于那远处的烂尾楼也空洞洞的,一层层窗口连玻璃都没有装,黑暗的内部看不清东西,像一张张未知生物的巨口。
黑猫很有主人翁意识地挽着巫辞走进烂尾楼,走路一蹦一跳,“阿辞哥,我跟你说,对面第一教团的信徒把自己全部的肉片下来还能用骨头架子后空翻,我就该去第一教团,饿了就吃自己的肉,都不会挨饿了…”
在微弱光线中清晰视物的巫辞眯了眯眼睛。
他注意到黑猫仍然是赤脚,然而前方有玻璃渣。
巫辞停住了向前的脚步。
黑猫肯定不怕这个,但按照原身和黑猫的关系,再根据黑猫对原身的依恋态度,他应该会让黑猫避着吧?哪怕不避着,踩到后原身至少也会停下来看两眼。
那还不如现在就避免,免得后面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