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辞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知道玉仄到现在都还把他当做可以随意逗弄的乐趣了。
玉仄从来都没有把巫辞当做是人,甚至还觉得巫辞应该早点被送去那个可笑的“法制节目”,早点被诬陷成一个通缉犯全球逃亡,才能带来新奇的乐趣和反应,博人一笑。
巫辞时常在想,对于这些上层人来说,他究竟是什么?他曾经努力的讨好,小心翼翼的活下去,反而被指责为无趣?所以就随意用苦难去打磨,强迫他为了生存做出改变,却反而还要他千恩万谢?
现在的巫辞的确比以前更好,比以前更成熟,比以前更圆滑,比以前会的东西更多…假若要他在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之中选择一个,他定然会选择现在的自己。
可,真的是那些苦难造就了他吗?
不,对于巫辞来说,苦难仅仅只是苦难,他并不会因为那些苦难变得更好,反而容易在那些苦难中被磨灭得彻底失去尊严和底线变成丑陋可笑的模样。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巫辞低低地重复恳求道,“请不要这样。”
他的声音极轻,与之成反比的是他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愈演愈烈的杀意。
现在还不能动手。
“看来你情绪倒是稳定,没像你的前辈们一样因为一点事就被逼得失去体面,也难为你还没疯了…你也知道,我教出来的都是赌徒,赌徒疯起来总是歇斯底里,狼狈不堪。”玉仄奖赏性地摸摸他的头,“还和以前一样叫我玉先生就好,当然,也可以叫父亲。”
“我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回来继续跟着我吧,阿辞,现在还不算太晚,永远都不算晚。七罪议会没那么好呆,你们议长只是把你们当工具。”
哈,巫辞快笑了。
把他当宠物的玉仄跟他说七罪议会的议长把人当工具?
先不说他“傲慢”的身份是不是假的,单是这件事,就着实有些令人想发笑。
“请恕在下拒绝,在下并不是一个可继承的物件。”巫辞说。
“如你所言,这有什么区别呢?勿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阿辞。”男人亲昵地称呼巫辞,唇角含笑,“多少赌徒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巫辞沉默不语,像曾经一样知情识趣,无声落后一步跟在玉仄身后。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监禁室。因为“傲慢”和“玉锦阶”的身份都是同出一辙的神秘,周围的人级别不够,见了他们也不认识,只是低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