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年不愿意跟着家里人做生意,一心只想搞医学,气得他老子直接停了他的生活费,想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他转头跑国外进修去了,学费都是跟裴驹借的。
梁清年笑道:“目前没有这个计划,你跟乐牙一人一双,哥够意思吧。”
“够够够!”裴响点头如捣蒜,“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梁清年笑得合不拢嘴,他是家里的老幺,就想有个比他小的弟弟妹妹,以前就爱跟着裴驹蹭他的弟弟玩。
裴响欣赏够了心爱的球鞋,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路遇声在,“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路遇声清冷的面色掩映在灰暗的夜色中,他看着裴响走远。
那个男人很自然地揽着裴响的肩膀,问他,“怎么,那人是你的追求者?”
“你疯了吧,他是男的,我可是直男。”
“真的吗,看不出来啊……”
不知站了多久,路遇声缓缓抬眸,灯光辉映的别墅,在北城寸土寸金,是无数人一生遥不可及的地方。
裴响和乐牙吵作一团,身旁的人皆是笑意,眉眼疼爱。
脑海里不自觉响起张嫣嫣的话——
“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天上的云,我们都是阴沟里的老鼠。”
“路遇声,我们才是一路人,太阳的光辉从来照不到逼仄的臭水沟……”
他和张嫣嫣住在同一个街道。
破败的楼房,随地乱扔的垃圾,以及夏季里萦绕不断嗡嗡作响的苍蝇,和粗俗的骂街混杂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他生活了十九年。
他踩着油污灰尘堆积的楼梯上楼,矮小铁质门板锈迹斑斑,门锁的位置遍布砸痕,铁门半敞着,嘈杂喧闹的电视声从里面传来。
路遇声刚打开门,一个酒瓶迎面而来,重重砸在了他的右肩。
醉醺醺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兔崽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窄小的客厅里,他的父亲一身酒臭,不修边幅瘫在沙发上,手边是无数空了的酒瓶和烟头。
路勤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看什么,还不快给我买酒去,没看到我没酒喝了。”
路遇声面色阴沉,眸子里不带一丝亮光,他走过去一把抓起路勤的衣领,拖着他将他扔到了门外。
路勤恼怒地连声叫骂,各种脏污字眼不要钱地砸在路遇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