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巷子口,望着人来人往的百姓, 她恍惚失去了自己的力气, 自己为何要来京城呢?
京城繁华, 束缚她的报恩已结束了,她该离开京城了。
长明站了许久, 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走走停停 ,试图找寻自己的乐趣。
****
北伐一事,女帝是势在必得, 顾寻呈上一份奏疏,写出了北边的情况。
三日之期,还有一日, 承桑意没有急着公布,让朝臣回去想清楚。
朝会结束后,邵循被留下。
“朕留下你是想问你, 朕若亲征, 何人能托付朝政。”
此言一出, 邵循立即跪下了,“陛下,天子做朝堂,岂可轻易赴险境。”
“不, 朕必须要去,北凉祸患积累已久, 朕若畏惧不前,如何对得起先帝如何读得起先帝。”承桑意摆手, 神色冷淡淡,看不出情绪。
她望着虚空,不知看什么,说完后,想起什么,又说道:“朕作为女帝,若无政绩,如何让后人记住了。朕的帝位是先帝所赐,若无功绩,朕也无法见先帝。”
邵循直起身子,“臣不赞同陛下亲征,朝中有将军,顾寻将军也是不错。她自幼在北边长大,熟悉地形,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北边。有她足够了,陛下,不该以身犯险。”
“你觉得朕会有去无回?”承桑意站起身,走下台阶,目视邵循,“朕在你眼中就是没有脑子的帝王吗?”
“不是,您该坐镇京城,您在,我朝乱不了。”邵循摇首。
“邵循,你眼中的朕是什么样的人?”承桑意俯身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神色寂寥,沉静的表面下,内心也是一潭死水。
她是从容的帝王,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此刻的她,像是一个木头人,麻木的履行着帝王职责,不敢失职,不敢懈怠。
问帝王言语,邵循心口一跳,“陛下,您、还记挂着长明?”
“长明?” 承桑意低语一声,“朕只是觉得没有她,孤寂罢了。朕明明以前就是这样的,后宫空设,可见过她后,才觉得两人也很好。突然间,她不见了,朕就觉得过往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朕害怕孤独一人。”
“朕知晓她不会回来了,她不属于这里。”
邵循低头,不想听到女帝的话,便道:“陛下是天子,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您富有天下,长明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妖罢了。”
“朕是天子不假、朕富有天下也不假,可长明只有一个。”承桑意唇角弯起自嘲的弧度,“不说长明,朕希望你可以考虑朕的问题,朕会选择几人代管朝政,你也在其中。你做好准备。”
“陛下……”邵循低呼一句,感觉女帝身上压了一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