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多谢多谢!”

萧景千眼中似有波光流淌而过,她拱了拱手,一个箭步奔向那小板房。

晏娘子倚着门框,轻轻呼出一口气。

少年的时候可真是好啊。晏娘子想道。

教书的先生字正腔圆的念道“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一句时,萧景千的脚步不由缓了一缓。

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为妙吧。

萧景千搔了下额前的发丝,这些文邹邹的东西她似乎是真的听不懂,想想她哥给她亲自教书的时候,景千除了九章算术以外稍微会些,扬风扢雅的高大上的东西嘛,她似乎什么都不会。

好巧不巧,花颜的先生正在讲国文。

那先生挺直瘦骨嶙峋的身板,一听那语调便知是自南方而来,吴侬软语倒是好听。

“少游真乃一代词宗,此词一出希风附响者如恐不及啊!下一句‘为谁流下潇湘去’更是经典……”

尽管是吴侬软语,萧景千听了还是耳膜犯痛,眼皮不断厮磨,谁都不想分开彼此,为了成全这对眼皮佳偶,她绕了个远,径直跑到那棵怀抱粗的玉兰树下。

这个角度似乎正好可以看到花颜!

她仰头去看,玉兰树亭亭如盖,树干粗糙容易攀爬,萧景千计上心来,助跑三步飞速蹭蹭的蹬了上去。

树就应该被爬,不被爬的树都没有灵魂。这是她始终坚守的理念。

萧景千坐在树梢荡着小腿,眼巴巴的看着浑然不知的花颜,又把道歉的语句重新背诵了一遍,每一句都烂熟于心,她看着那扇窗子简直望眼欲穿。

“她一走我就跳下去,然后给她来个惊喜。”萧景千如是想道。

花颜捏着书角,将《踏莎行》重头到尾读了三遍,那声音极是婉转,犹如百灵喃语。甚至让萧景千也听了进去。

“我听国文那是老铁树开花,是我哥抹胭脂,是我爹抱剑哭,绝对不可能!”

萧景千兀自说道,被迫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专心致志的等待那先生说“散学”两字。

“散学——”

两字如约而至。

萧景千一时激动,焦急等待着花颜离开,可惜一刻钟过去了,花颜的眼眸似乎与那书页寸步不离。

“哎呀,她怎么还在读啊,花颜颜,这书比我好看不成?”

萧景千捏了旁边竹梢的叶子,本来正想吹一曲小调吸引下花颜的注意力,却偶然瞥到一位满脸抓痕的蓝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