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的心底却逐渐怀疑起来,为什么之前窃玉玺的过程是这么容易,为什么香料摆在这么明显的位置,为什么徐盏从一开始是把萧景千与花颜领进的是书房,不是客房。
为什么?难道这一切都真的是巧合吗?
“等等,喜娘在等我一阵子,我好像忘带了什么。”
花颜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床板底下翻出一个红绸缎裹的多宝箱匣,疯了似的在多宝箱中反复翻找。
看着花颜的动作,一旁的喜娘有些奇怪,问道:“小郡主这是在寻什么呢?您看,这喜服、首饰、金银财宝不都备全了么……”
“嘘,并非是这些,让我好生找找。”
许久,花颜从中找出了一块汉白玉石雕的敦煌飞天女,旋即像是看到废铜废铜烂铁一样扔掉玉质雕像、玛瑙珠链等等,她像是魔怔了一样,把多宝箱匣的所有物什都扔了出去。
“那个木偶呢?我的木偶呢?”
……
“像是你这种这种姑娘啊,喜娘我见多了。对良人送的东西啊,是时候放下了。”
正在花颜疑惑之时,喜娘摇摇头,心里狠狠一揪,布满细茧的手抚过花颜的头顶:
“唉,我们普通女子,不过寻得安稳之人依靠罢了,什么忘不掉的故人,什么舍不得的约定毕生的良人,都是你触碰不到的月光罢了。”
“是么……”花颜看到掌心被银梳的棱角划破的掌心,紧紧握住帕巾,努力不让伤痕显露出来。
忽然,她杂乱不堪的底层中看到了之前萧景千递给自己的木雕。花颜颤抖着双手握住了木雕,像是终于找到自己遗失多年的物什。
花颜看着薄雾逐渐消散,缺月从东方缓缓坠落,清晖变得昏暗,她想用掌心留住,去发现根本赶不上那下弦月降落的速度。
也许命中注定,萧景千就是自己终生触碰不到的白月光罢了。
“小娘子哎,该上花轿子啦。”
车夫身穿着缎子马褂在门外催促着,花轿门朝外,桌案上摆着“百年好合,五世其昌”等书以及喜幛,喜轴等物什【2】,喜饼、喜酒等物什则放置一旁。
“郡主啊,上了这花轿,就忘了故人吧,啊。”
喜娘苦口婆心地劝阻着,说罢便取出一方锦绣红布,在花颜头顶盖了上去。
红盖头缓缓盖在花颜的头上,花颜将木雕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整理了一番仪表,继而缓缓欠起身,扶着喜娘的手踏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