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佯装成官吏的模样,莞尔道:“大娘,问问这里哪有农户的耕地,我们二人奉县丞之命来调查今年禾谷不获的缘故。”
一听到“县令”两个字,那大娘当时便紧皱眉头,她赶忙拉住那稚童的手,吐出“快走快走”几个字,又剜了两人一眼:
“前面便是。”
曲有意和花颜面面相觑。
走得稍远一些的时候,她们听到那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少和那群官吏言语,你怎么就不听?为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县丞办过正事,那些他派下的官吏今天能给你炊饼,明天就能把咱家里的米缸翻个底朝天。”
稚童吓得一哆嗦,她抱着炊饼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又将其中一半递给老妇人:“可是娘亲,我看着两个姐姐还蛮不错的……”
老妇人几个指头敲在稚童的头上,稚童吃痛地叫唤一声:
“哎呀,娘亲……”
“真是识人识面不识心啊……人不能为表象所迷惑。”老妇人不住的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她紧接着又补充道:
“可惜了,若是我们身处浔阳便好了,听说那昭阳将军啊,在浔阳体恤民情,在她任职其间百姓安居乐业,从无匪盗。纵使每家每户大开门扉也不会进贼,”老妇人摇了摇头,略带恨意地说道,“真是不像这些吃着国粮的县丞,还有那个穷兵黩武的徐小将军。”
当年浔阳闹灾荒的时候,萧景千不惜召集平阳的富商,动用自己的军饷买下几车的禾谷以来救济平阳的百姓。在萧景千在任平阳都尉的时候,无一人埋怨,也正是民心所向。
可是如今,直沽县县丞竟然不识民苦,搜刮民膏民脂,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坐拥山庄千顷、数座琉璃宫殿,和众多商贾苟且,百姓敢怒不敢言。
经过和村民的攀谈,花颜和曲有意找村民借过两个铁锹,来到一棵枯死的树下,开始奋力的挖起土来。
仅仅是刨了几下,花颜便看到了掩埋在土地上微微泛着褐黄色的颗粒,曲有意将其取出一抔,装入事先准备好的罐中。
“还没有下结论这到底是不是碱石灰,我先把这些东西交给赵絮他们,据说明月楼专擅侦查这种物什。”
“好。”听到这番话,花颜的心底的石头落了地。
但是思忖许久,花颜忽然叫住了曲有意,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当即便想到了彰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