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付费,排队,取药。刚好取好药,齐楠就大步走了,他脱了白色大褂,里面穿着麻棉T恤。
“找个地方坐坐?”齐楠带着我坐电梯进了他们医院的地库,走向他的黑色的香车,开了副驾的车门,看着我坐进去,这才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
车里有一缕淡淡的香水味儿,挡风玻璃下立着一尊小小的菩萨,是温润的白瓷,祂低低地垂眉,似笑非笑,目光似有若无。
我的目光被那小小的瓷立像吸引住了。
“你喜欢这个?”齐楠笑起来,车驶出了地库,突然亮起来。“果然是同一路人。”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那张侧脸属实好看。突然笑起来,好像他身边的人,就没有长相磕碜的。
“老陈做的,他很有才华,只是有时候会有点执拗。不过现在好像好了很多,慢慢地也通过工作室做些东西出来卖。”齐楠转动方向盘,“听说他前一阵子在做一款簪子,没日没夜地设计画稿打磨,折腾了一个多月,做了无数支,最后,他就留了一支。”
我心里一沉,1500年的簪子。已经随水而逝了。心中的愧疚之感如潮水泛滥。
“阿宁?”他见我不说话,侧脸看我。
“这个哪里有得卖?”我指指那小小的菩萨。
“初尘出品的,老陈就有啊!问他要,不要客气。”齐楠笑得灿烂。“你们俩还这么客气干嘛?最近在忙什么呢?昨晚跟他喝了一杯,本来要叫你也出来碰个面,电话一直打不通。”
“忙着受伤,忙着生病呀!”我凄然一笑,摇了摇手里的纱布。
“真是可怜喔!老陈还期期艾艾的,说你最近总怪怪的,又说什么……反正乱七八糟的,喝得酩酊大醉。你生病了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这算正常的男女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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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怪怪的?
我眼皮抽了两下,扭头望窗外,道路两旁梧桐繁茂。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你去哪呀?送我回家!哎,我要回家!”我着急忙慌地叫着喊着,猛烈地咳嗽几声。
“回家做什么?你那冷清清的房子有什么好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那么好强呢?我说,你一个人住不害怕吗?”齐楠转了个弯,驶入一片高级住宅区。“你老不在老陈身边,对他就这么放心?他身边那些烂桃花啊,你得适时帮着收割收割!”
我苦笑着,“他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自己理不顺?难不成还用得着我天天到人门前去围追堵截?见一个割一朵?”
“不知你是真豁达,还是真的毫不在意。女人有时候吃吃小醋,撒撒小泼,男人更爱的。你这种……就像天上的一朵云,比风筝还飘忽,触不到,更抓不住,他会没安全感的!”齐楠一门心思点拨我,将车停好。极绅士地拉开车门。
“去哪?”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弯弯绕绕地穿行在林荫小道,走了半刻钟,才在一间白色的二层小楼前停下。
“进来。”他推门,看着我进来,才松开门把手。
我走了进去,里面冷气很足,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
这竟不是居民楼,而是一间极有特色的餐厅。半圆形吧台上放着一只圆肚小口的釉里红瓷瓶,瓶里插着一枝雪白的青藤,青雅秀丽。
吧台侧竟放着一尊结跏趺坐着菩萨,慈眉善目,手持莲花,嘴角微扬,好看得很。
看到菩萨,我心中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