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尘扬,有酒吗?”我辣得满脸通红,舌头都麻木了。
我想喝酒,想大醉一场,不问人间世事。
“你想喝酒?你酒量怎么样?我约了李悦,他这个人酒量不太行,你要是想采访他,还真可以陪他喝几杯!灌他几杯,他连自个儿祖宗八代的秘辛都抖露给你了。”厉尘扬喝着清茶,笑着,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把我存的那瓶芝华士送到相思阁来。”
我摇头,“我才不想采访他呢,这是温凉给我的下马威。我可以不采访他吗?”我放下筷子!
“你也知道是老温的下马威,那咱就漂漂亮亮地完成。让他无话可说,明白吗?”厉尘扬笑道,“等老李来了,你好好跟他聊聊!”
“他不是不接受媒体采访吗?”我不知道眼前这男人到底有多大的面子,新悦我去了好几趟,次次铩羽而归,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三年前,李悦和他未婚妻办了订婚宴,从酒店返程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他父母当场死亡,未婚妻抢救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肇事车辆是某电视台的采访车,对方超车酿出车祸。李悦从此成了孤家寡人。”厉尘扬玉指纤纤地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扣在铺着白色桌布的台面上。“人一旦失去就容易钻牛角尖。”
原来如此。
我突然有点同情那李悦,因为不良媒体家破人亡,他怎么能再次心平气和地面对媒体的采访?
不多时,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推门而入,浅白色衬衫,手上搭着一件黑色外套,棕色休闲长裤,一身利落简洁。身后跟着一白衣女子,化着淡妆,黑发垂肩,笑容温婉。厉尘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他长身玉立地站了起来,拉开身下的雕花椅子,那人一把抱住厉尘扬,“老同学,好久不见!”两个男人抱来抱去,我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寒暄。
白衣女子笑眯眯地冲我轻轻摆了摆手。
“嗨!”我微微一笑,打着招呼。
那李悦猛地抬头,定定地盯着我看,满眼迷茫,惊诧莫名。
厉尘扬拉过我,郑重其事地介绍着,“哦,介绍一下,万宁,我们《万象》的首席记者。”厉尘扬笑得灿烂,眉眼如画。
我几时就成了《万象》的首记了?真是张嘴就来。
“李总,幸会幸会!”我伸出手莞尔一笑。
“幸会!万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李悦握住我的手,迟迟不肯松开。那双手指腹间遍是粗砺的茧子。
我尴尬地望着那热情得有些过火的男人,“李总……”试图用力将手抽出。
李悦的眼神奇怪得令人浑身冒冷汗。炽热得像要吃人。
“老同学,难得出来吃顿饭,咱们今天必须要一醉方休!”厉尘扬手臂搭在他脖子上,用力将他按回雕花木椅中。“我们家万宁极其仰慕李总风采,人家可是跑了你们新悦不下十次了!你们前台小姐也太厉害了吧,严防死守啊这是!是吧,阿宁!我好不容易把人给你请出来了,你得好好挖一挖我们李总的猛料!边吃边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