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日正是极阴之日,还望公主为了君主的康健,还有您母君的安危早日下决断。此等妖孽,公主又何必念念不忘,留下,只会给涪佑国带来更多灾难。”字字珠玑的声音从暗角处陡然传了出来。
沈玖画顺着暗角处看去,时下出现的正是一个身着黄道袍的白头老道,老道右手臂弯处架着一缕银白拂尘,拂尘缓缓坠下,顺于老道身侧。
有了之前红衣女子的经验,沈玖画闻声便一直注视着老道,可老道的模样竟也无法明了。
老道同样从沈玖画眼前转身而过,快步跟上了前面的红衣女子。看着俩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沈玖画已然听不太清他们说什么了,只依稀看见那白头老道挡住了红衣女子的路,似是起了争执。
沈玖画心下一横,准备抬脚上前,没想到这次竟轻而易举的成功了。栈道的烛火仍在闪烁,沈玖画借着微弱的光亮朝俩人走去,眼看只一步之遥,却瞬而掉入了另一个境地。
“这里是……”沈玖画自言自语的道了一句,随即扶了扶额角,再次将眼前的一切看清。
半开的木门,四壁的黄符纸,刚才的红衣女子和白头老道,还有那墙角处跪地的女子。
女子染血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散披的长发洒落一地,粘着地上的尘土。墙角处的烛火异常的暗,若不细看,只怕根本看不清此处还有个人。
沈玖画心想,这里应该就是牢门后的景象吧!
空荡的地牢外不时传来几声嘶嚎,“桦……儿……”忽的,女子嘶哑的嗓音响起,牢外的声音瞬而停了下来,除了女子的声音,周遭一片死寂,“是你吗?”女子顺着烛火处摸索转身,膝间的衫布摩着石子儿的咯吱声异常激烈。
沈玖画朝女子望去,她额间的角映着烛光不断呈现,“这是……龙角!”待烛光完全将女子照亮,沈玖画才看清女子额间的龙角,不免一阵惊呼。
“龙角,龙什么角?我看你是想看龙舟想疯了吧!都几点了还不起来。”暴躁的女声突然传来,沈玖画眉宇一皱,只觉身上凉了一截,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被角已被人拉下。
原来是梦啊!沈玖画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墙顶的灯突然暗了。“沈玖画,说了多少次了,睡觉要关灯,你知不知道一晚上得浪费多少电?”暴躁的女声再次响起。
沈玖画悻悻地看着立于灯钮处双臂环胸的女子,双手合十撒娇道,“抱歉嘛师姐,我昨晚忘关了。”
时值正午一刻,距离沈玖画偷溜下界已经过了七个时辰,被师父言行禁止外出修士界二十五年的她终于在今年端午之前成功逃出了师门。
沈玖画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从小就被师父关在修士界不准外出,按修则规定,修士每月可下界一次,每年需下界历练一轮。
可她却偏偏不同,从入修士界的那天起就再没得准外出过,每次寻问,师父也总是模棱两可的应付,再后来,她便不再寻求自己为何不能外出的原因,转而计划偷出师门了。
这一次,要不是因着亲传弟子花溪橙罩着,她也不可能溜得出来。
话说这亲传弟子,自是入门便被带在师门长老身边修习,对除此之外的或人或事都知之甚少,所以沈玖画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套路到花溪橙带自己下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