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唐宫 偷天 865 字 8个月前

将身子紧紧贴着李载,窦容与忽然生出了颤意,自从和三郎明确心意后,她在宫里的日子愈加难熬,特别是在李载身侧,宁了会神才幽幽的说道,“圣人不知与多少女子许了这甜言蜜语,如今又拿这话来诳容与。”

“自然不是诳你,”李载爱怜的看向窦容与,自己的身子若是还可以再撑个十年,他与容与生了儿郎,来日悉心培养继承大统。唉!若是现今立容与为后,生了幼子,自己撒手人寰,他们母子只怕会更难!

自从淮南王入长安后,便频频邀李淳一同骑马狩猎,与齐王那厢的交往反而少了些,倒是听得人私下议论,这秦王如今投入了如日中天的淮南王麾下。

这两日李宪的耳中总是可以听到孟林甫在他耳侧道秦王与淮南王关系匪浅,让他早些堤防城府颇深的秦王。连着几日下来府上的许多谋士都与孟林甫站在一方,让他头疼不已,玉瑱与善儿对三郎似乎有偏爱般,也不知这流言如何会流向她二人,害得他费一番心思才将二人安抚好。

李宪思量了一番,终是将三郎邀来了府上,想试探这人的心思到底在何处。

收到四叔的宴请,李淳正与宋槿阑在下棋,输了几盘的宋槿阑几乎是将李淳推着出门的,引得阿楚和陈阿嬷发笑,不明所以的小十五也跟着大家一起拍手笑着。

出了房门,李淳面上的笑颜转瞬便消散了,看来四叔对自己终是起了疑心。

第40章 雪满长安道

方园的青石路已经铺上了一层白雪, 看着旁人落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李淳嘴角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原以为这雪将长安城的肮脏盖住, 可让人一走却显得愈加泥泞,纯净向来与长安无关。

雪压在枝丫上, 整棵树不堪重负般被挤压在一旁, 从下头走过的时候, 那雪正好砸在李淳的脑袋上,她忽然停了脚步, 仰头看向那树,却被另一个雪球砸中。

“哈哈,三哥哥,”偷袭得逞的李善,正拍手仰头大笑着, 脸颊被冻得通红也丝毫掩不住的欢愉。

李淳解下披风替给杨荣,拾起一团雪揉成一个小雪球, 向这个欢愉的小孩砸去, 可她低估了小善儿的灵活, 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园子里,只留下她的一串笑声。

“善儿, ”在书房听到善儿笑声的李宪也推开门寻着她, 却只看到手中捏着雪球的三郎, 便知三郎又被小善儿偷袭得逞了。

“四叔,”李淳俯身行礼, 抖落了衣袍的雪花,面色温和的看向李宪。

李宪摆手轻笑,“善儿这性子真是像极了秀宁,早些年这性子倒是玉瑱相像,而今越发与秀宁像了。”他这个同胞妹妹仿佛是横亘在心头的刺,那是他此生最大的憾事。

“四叔又在思念姑姑了,”李淳走上石阶站在李宪身侧,那年她十二岁,那一厢卧房是格外寒冷的,房内没有燃炭火外头亦是一片素白,姑姑脖颈的雪一滴一滴落在雪地,那个场景她此生难忘,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贵为至高无上的长公主也会有这般绝望。

她的眸光顺着那血滴看到了夫人的欲望,也终于明白自己最终要得到什么,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淡漠的外表下对权力的渴求。

“恨不能时光重来,”李宪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长靴踩在雪地里,隐约听到咯吱声,“你在十二卫可还习惯,这差事倒是适合你。”

李淳跟在四叔身侧,厚重的裘皮掩住了寒意,“倒是清净。”园子里的积雪到了脚裸的位置,胡人的长靴便是好,这般天气也无需担忧。

“听闻你与淮安王近来交往密切,”李宪顿住脚步望向他,衣袍迎着风吹向一旁,幸而今日戴了璞巾,这风吹起来仍是冷得紧。

李淳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些无措,“方前凉州一役,若不是五叔前来相救,只怕我已经葬身于此,五叔于我有救命之恩。”

李宪微微叹息一声,“某不该与你疑心的,只是李玖这番回来,亦是圣人与我的压制,你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实不忍心有朝一日你我处在对立之面。”

“四叔,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亦不是摇摆不定之人,五叔知我秉性,与我叙旧谈起的多半是战事,无关储君废立,”李淳缓缓说道,淮南王于太子之位却是无心与之相争,他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何时再回雁门关。

因着自己的疑心李宪于三郎多了几分愧疚,因着他人的言语而去试探三郎的忠诚,着实不是君子所为,这一番心思下来,倒也不再想着此事,与她聊了些朝堂之事便匆忙散了。

冬日的晚膳备得早些,天色刚沉下来些,善儿便寻着李宪前去用膳,这孩子一看便是在外头玩闹了一天,脸颊红彤彤的,连外披都解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