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可听过曹丕之事?”李载扬起手中的后汉书,淡扫了一眼李淳。
“听过,”李淳轻声应道,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前襟,若不是长久被祖士言教导只怕她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上。
“如何?”李载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唇间轻颤,李淳深深缓了气息,“狗鼠不食汝余,死故应尔。”
李载扬起唇角轻笑,手抚在矮桌上轻轻的摩挲,“某的孙辈你为大,某亦是欣慰你如今可为大唐分忧,然三郎,身为臣子不可有欲念。你这般年轻若是被这欲念牵制,只会让你死无藏身之地,三郎可知某的心意?”
“臣死罪,”李淳眼眸猩红的跪俯在地上,她害怕可她愈加愤怒,身体愈加紧绷却反而颤抖起来。
“窦中书府上二娘子已到出阁的年纪,某已经向窦中书许了这门亲事,这段时日你便安生在府上呆着,朝中的事物无需挂心,”李载阖眸说道,这番思量已经让他劳神,如何处置窦容与更是让他头疼。
“是。”
迎着寒风出了宫城,李淳的身子几近麻木,登上马鞍却滑落两次。
“殿下,”杨荣本欲上前扶住李淳,见她的神色又暗自退了下来,只是小声的提醒了下,如今还在宫墙门口,殿下不该这般失态。
李淳摆摆手,扔下了马儿,独自走在路上,这条道她是十岁那年第一次走,入宫面圣,夏日天气闷热,她第一次骑马紧绷着身子,生怕从上面掉下来,可下马之时还是直接跌落在了地上,是姑姑将她扶起整理了她的衣袍。
“三郎莫怕,圣人不是豺狼猛虎,他只是普通的阿爷。”
“普通的阿爷,”李淳嘲讽笑道,他才不是普通的阿爷,他手中握着生杀大权,便是一瞬的功夫便可以将自己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抹灭。
慢慢停住了步伐,李淳抬眼看着巍巍宫墙,迟早有一日,她要将这屈辱通通讨回来!
圣人赐婚的旨意第二日便到了□□上,突然而至的联姻引起朝中大臣的揣测,只是圣意难测,这储君之争愈加让人疑惑!
□□倒是尤为平静,平静得令人窒息。园子里的积雪总是消融了,太阳一出,这气温也慢慢回升,流淌在空气中的暖意却不是人人皆可感受。
“母亲,”李淳脸色有些苍白,眼眸近乎冰冷,直挺挺的立着仿佛有些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