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今晚一切平安无虞吧,她默默祈祷着,想到今夜不仅姚皇后与德妃在,太子与恒王依旧也在。
宫宴设在秋水楼阁,旁边就是宫内最大的碧波湖,秋水楼阁建的是个精巧,阁内建筑俱依山傍水,小巧玲珑,道路也是蜿蜒在水面与花园中,幽静别致,是个赏景设宴的好地方。
还未走近,沈拂烟便听见水榭边有道恼怒的男声,正在暴怒责骂宫人。
“痒死了、痒死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不知道本王近日挨不得花?摆这些东西摆这么近做什么!”
话音未落,砸碎杯盏的声音响起,又有一道女声在一旁劝慰:“王爷消消气,奴才不懂事,拖下去打死就是了,王爷别气坏了身子。”
沈拂烟停下脚步,透过花草树木的间隙往水榭那头看,只见恒王披着件严实的玄色大氅,不像是秋日穿着,反倒像是在过什么严冬。
他不住地将手伸进脖颈与袖口抓挠,隐约可见指尖透着又黄又红的颜色。
恒王身侧站着穿着侧妃品服的沈若柳,昔日姑娘家的头发梳成了妇人发髻,也许是为了参加宫宴,身上头上戴的俱是金钗珠玉,显得有些过分华丽。重阳宫宴设的是个淡雅,沈若柳却富贵逼人,像是准备过年。
“滚开。”
恒王拼命抓挠着脖颈,若非领口也是玄色,此时定然沾染了一片红水。
这些日子,宫内御医换了个遍,可他身上的瘙痒却始终不见好,时好时坏,让人无端心烦意乱。
沈若柳被他推了一下,十分熟练地岔开一脚稳住身形,下意识托住了肚子。
她有孕已经快四个月了,由于德妃一个劲地命人往王府塞东西,宫内嬷嬷亲自盯着她进补,原本还算苗条的身姿已经有些走形,本该只有一些显怀的肚子也大了不少,白氏找大夫问了,叮嘱她切忌贪嘴,不得将胎儿吃得太大,沈若柳却有苦难言。
宫妃婆婆命人盯着她吃,她还能拒绝吗?
她不是头一回被恒王这般对待,心中闪过一阵悲凉后,沈若柳摸着滚圆的肚子,自我安慰了一番,退到后面。
好歹她也是怀了这一代的头一个皇嗣,又是恒王唯一的孩子,如今她虽不得恒王喜爱了,可也不怕府中那些妖艳贱货们闹翻天,毕竟谁的肚子也不会再有动静。
这么一想,沈若柳便有些得意。
今日宫宴沈拂烟也要进宫,她自从入了王府,已经好一阵子没见过沈拂烟了,最近有些风言风语在京城内盛传,说长乐公主出京一趟,带了个面首,气得白氏来瞧她时,在她房中痛骂沈拂烟臭不要脸、不知羞耻。
沈若柳虽然嘴上跟着骂,可到了夜深人静、听着恒王与其他贱人们调笑的声音时,她自己守在房内,却不禁有些幻想起沈拂烟与面首相处的情形来。
至少沈拂烟能寻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