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整天的戏,又是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繁复婚服,流了不少汗。柏意颜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的确是洗澡。
当柏意颜洗好澡,并吹干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从浴室出来时,晚餐已经摆上了餐桌。
叶漫青侧身坐在餐桌前,单手托着线条明朗的下颌,手肘支在桌沿边。听到脚步声,女人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伸手冲着柏意颜轻轻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柏意颜听话地朝着叶漫青走去。待近了,拉开餐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俩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吃着自个儿面前的牛扒。耳边,只能偶尔听到刀叉切割牛扒时发出的声音,以及细微的咀嚼声。
另外,还有叶漫青喝酒时那几不可闻的“咕咚”声。
叶漫青几乎没怎么动自己面前的这一客牛扒,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柏意颜放下手里的刀叉,浅浅拧着眉心,冲着叶漫青真诚认错。
“叶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叶漫青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兀自一个收紧,掀起冷白眼皮,对上柏意颜满怀歉意的眸光,“猜到了?”
柏意颜点头。
叶漫青喝了一口红酒,悠悠然地说道:“颜颜,你一直都很聪明。”
“可你有时候又不太聪明。”
柏意颜上下掀动了一下眼睫,不太能明白叶漫青这句话的意思,只好选择沉默。
叶漫青放下酒杯,转而冲着柏意颜伸出手,掌心朝上。
“把手给我。”
柏意颜:“……”
叶漫青:“扎针的那只手。”
柏意颜照做,伸出自个儿的左手放在叶漫青的手上。
两只手触碰到一起的瞬间,手背与掌心间温度传递。
只见,柏意颜的左手食指上赫然出现了两个针眼,针眼其实很小,然则借着头顶倾泻而下的强烈光线,瞧得很清楚。
叶漫青轻敛着眼帘,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柏意颜的左手食指上,这两个针眼好似扎在了她的心口上一样。
拍了十余年的戏,叶漫青大大小小受过不少伤。有次小腿骨折,她先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面又坐了两个月的轮椅;还有一次,叶漫青从好几米高的威亚上摔了下来,人当场昏迷不醒,在医院的ICU躺了整整一个礼拜才醒过来。腰上的伤留下了后遗症,每当劳累过度就会引起腰疼。
所以,叶漫青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拍戏受伤在她看来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当这事落到柏意颜的身上,叶漫青立马就变得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