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倾缓缓转过身去,一双脚似灌铅了一般。明明距软榻不过两步之遥,却步履维艰。
突然,软榻上传来一声孱弱的咳嗽声。
“咳咳……”武釉鱼迷迷糊糊醒过来,喉咙一阵微痒,不禁轻咳出声。
箫倾快步上前,侧身坐在了软榻边,一把抓住了武釉鱼的一只手,双手握住。
女人眼底瞬间涌上一股子潮气,一大滴晶莹泪珠夺眶而出。
“陛下……是您吗?”武釉鱼欲起身,却使不出力气。
“唤我倾儿!”萧倾倏地一下收紧了双手,紧张到心脏险些骤停。
“果然还是在做梦。”武釉鱼柔柔一笑,气弱着道。
“不!”萧倾忽自拔高了些许音量,情急道,“武姐姐你没有做梦。”
“我是倾儿!是你的倾儿!”
话音刚落,从监视器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赵成浅浅蹙眉,举起拿在手里的扩音器,大声道:“咔!”
“再来一条。”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这是女帝第一次在女将军面前卸下伪装, 吐露一颗真心,也是唯一的一次。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武釉鱼这些年来长期镇守边疆,和匈奴多翻交战。十年交战,终是将匈奴收复, 归顺大稷。
就在最后一场激战中, 攻破龙城的同时, 武釉鱼受了箭伤, 那一箭从武釉鱼的后背直接穿过前胸。万幸, 这一箭刚好避开了心脏的位置。
然则,武釉鱼常年积劳成疾,身弱体衰。加之, 十年间不得已见上女帝一眼,因对女帝太过思念而患上了心疾。
残烛之势, 已无力回天。
宽大的营帐内烛火通明, 软榻边,炭炉中炭火烧得正旺。
“倾儿, 你好久没来我梦里了。”软榻之上,武釉鱼一双幽深的茶色眸子凝视着眼前人, “我以为我等不到了。”
这一刻,武釉鱼她很庆幸, 庆幸弥留之际, 终是又梦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不是梦!这不是梦……”萧倾泪眼婆娑地望着武釉鱼, 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掉落个不止。
双肩时不时发着抖,内心的恐惧一点点被放大。此刻, 萧倾很害怕,害怕和爱人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