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叛变(2 / 2)

但她很快被刘瑜吸引,刘瑜摘掉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在污染孢子的衬托下,她的目光很柔和,像是古老传说中的女神。

女神归巢了,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察觉到祝遥在看她,露出一个微笑。

祝遥由衷回敬微笑,她不敢摘头盔,其实刘瑜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她越笑越灿烂,从出生起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喜悦,连心跳都加快了。

祝遥忍不住向前跟刘瑜抱了下,对方没有迟疑,用力搂住祝遥的肩膀。@那一刻,她们终于在心底承认了对方是队友。

“我要留个印记。”刘瑜说,就像是登山队会插旗。

祝遥同意:“我们要给后来人指一条路。”

刘瑜手持匕首,在地面上行走,随着她走动,污染孢子被轻轻撞开,她就像个艺术家在对着自己的画布思索。

终于,她刻下了第一笔,刀锋在地面落下,所有人屏住呼吸,没想到刘瑜如此激进,祝遥以为留下印记是真的插个旗帜。

但刘瑜的动作没有引来什么麻烦,没有污染物被激活,这里真是她的母巢,没有任何可以伤害她的东西。

刀锋逐渐加快,快速游走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刘瑜像个真正的艺术家,其他人沉默围观,如同见证者世上最伟大的画作诞生,害怕呼吸会惊扰刘瑜的灵感。

最后刘瑜放下匕首,筋疲力尽,完全不顾及形象盘腿坐着休息,她几乎被污染孢子掩埋了。

一路走来,刘瑜逐渐脱离了陆夫人的伪装,什么上流社会的利益都被她统统抛下,仿佛一边奔跑一边丢弃世俗的限制。

到这里她才完全自由,她被温柔接纳,可以做任何事。

乌托邦比她想得温柔很多,她听到了水流声,像是在羊水里听着母亲的呼吸。

这是什么声音?又会引导她去哪里?

刘瑜几乎沉醉于此,祝遥问:“这有什么寓意?

刀祝遥仔细观察,刘瑜的笔触锋利,带有很强大的生命力,正如她本人一样,祝遥惊奇地发现刘瑜有一定的艺术细胞,如果不是身上担负着责任,她可能会成为画家。

但污染世界不需要画家,需要的是可以肩负起人类使命的斗士,而分配在刘瑜身上的责任是生育。

祝遥一时间眼神有些暗淡,很快打起精神,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图腾,刘瑜:“我的女儿l。”

不同于祝遥,其他人可以选择是否生育,但刘瑜毫无选择,她知道自己注定会拥有一个女儿,所以提前赠送了礼物。

哪怕她的女儿会重新走向自己的命运,对她来说很残忍,但刘瑜仍然不切实际幻想,她可以像鸟一样。

祝遥没想到会听到如此浪漫的回答,无关全世界的命运,只是女儿的礼物。

祝遥才发现自己对刘瑜多有偏见,她如此特别,生命力那样热烈,只是所有热烈燃烧的生物,在顶峰后一定会降落,像一条弧线生命陡然向下。

队伍休整完毕,他们继续出发。

白澄像是牧羊犬一样带着他们这些羔羊继续深入探索,队伍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来研究采样。

“好像是骨髓。”祝遥分析,“前面难道是心脏吗?

刀她期待能听到霍怀璎的回答,她们俩是队伍中少有的“知识分子”,只有她们能听懂一些冷笑话,祝遥果然跟霍怀璎相处融洽,经常一边聊天一边探索,互相给启发,已经很熟悉了。

但霍怀璎没搭腔,她进来后就很沉默,祝遥敏锐感觉到不对,刚想问,突然霍怀璎停止了脚步。

@这位预知之眼的主人不再向前,好像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阻止她向前。

祝遥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听到一阵爆破声,声音来自队伍前方,向导白澄就在最前方领路。

事情发生得过分突然,又是黑暗环境,她在瞬间只看到了两种颜色,白色和蓝色。

雪白的菌丝和蓝色的光环闪烁,颜色的主人是谁一目了然,除了核心的六个人加上白澄,其他人都佩戴了人机联合装置,来保证队伍的团结,在危险时发挥最有效的作用。

实际上也真的有用,祝遥甚至是得利者,关于普罗米修斯的信息很少,但神国对他很放心,应该控制了他的主机。

普罗米修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像一条忠诚的狗执行每一个命令,全力支持刘瑜探索。

就在乌托邦的地下,他叛变了。

白澄咬牙切齿,头盔面板背后的表情扭曲,几乎是愤恨地盯着菌丝,一字一顿说:“是你!

J裴书第一次从白澄机械的声音中听出仇恨,她的怒火几乎跟现在的火焰互相呼应。

白澄回答了裴书的问题,什么时候需要这种类型的爆炸?第一种敌人的体型过于庞大,第二种敌人已经和自己融为一体,第三种,敌人引爆的。

普罗米修斯,造成当年内讧的就是他,他跟现在一样袭击了当年刘瑜的队伍。

他们早就猜测过了内讧,一直想方设法找到当年几个队友之间的联系,甚至发挥想象力脑补了一部分,但没想到是普罗米修斯。

这个人工智能以支持的名义进入了刘瑜小队,他们无知无觉,毕竟普罗米修斯的底层逻辑有最无法撼动的一条。

永远保护一等公民。

等等,裴书脑子有点乱,理由呢?因为违背了自己的逻辑吗?

还是觉得这条道路会导致人类灭亡,所以堵住了这条路?或者说,他在执行某个任务?潜伏在刘瑜小队中央,进入乌托邦地下,然后杀死其他知情人?

但这个故事漏洞百出,裴书不是当年的人,他知道刘瑜在袭击中活下来,最后回到神国了。

只要弄清楚,就可以回答那个困扰他们许久的疑问,刘瑜那样强大的异能者为何不反抗神国,她已经见过自由,为什么又要回到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