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应该问什么,问今天那个叫周楠的,说得是不是真的?”
不等叶南枝说话,楚然就自顾自回答:“当然不是真的。”
“没有人放弃过你,你看啊,周围的人都喜欢你。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同学……”
还有我,我也喜欢你。
但这句话,楚然悄悄藏进心里,没有宣之于口。
待她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而且,我也从来不是什么圣科的大小姐。”
难得地,楚然当着叶南枝的面提起自己的过往,叶南枝转过身来,看着楚然瘦削的身子,躺在自己旁边的位置,月光洒在她身上,如一层朦胧的纱。
“今天那个女生只说对了一半,我妈的确,不是楚昌柏法律上的妻子。”
“但她不是小三,她是先到的那个。”
自从上次叶南枝在这睡过一夜之后,楚然第二日就去超市买了一个冬天的软枕。此刻,楚然睡在那个枕头上,总有些不习惯,所以枕头之上,左臂垫在脸下面。
她就那样沉静地,跟叶南枝悉数自己的过去。
“我妈跟他是娃娃亲。那时候,他考上了城里的大学,据说,是十里八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外公很高兴,做主在老家给两人办了酒席,就算是结婚了。”
“后来,他去了城里,一去就是几个月,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
“有一年,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月,妈妈带着医院给的怀孕报告单,去城里找他,看见的,却是他上了另一个女人的车。”
“我妈说,那个女人看上去比他大了些,耳朵上的耳饰,头上的发夹,都亮晶晶的,一看就是个珠光宝气的有钱人。事实也是如此,当晚,在校外的旅店里,他给我妈跪下,把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大约一千多的样子。”
“那个年代的一千块可不是小数目。这钱从哪来的不言而喻。他跪着求我妈,去把我打掉,说看在二人夫妻一场的份上,让他奔个好前程。”
“一开始,我妈不肯。于是他就换了一副模样,他开始跟我妈动手,试图亲手取走我妈肚子里,我的性命。”
“好在,我命大,活了下来。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妈落了病根,再加上生我难产,身体愈发不好。后来她一个人抚养我,终于在我十二岁那年,她说她累了,让我去外面玩一会,别打扰她。然后,她就再也没起来过。”
楚然说到这,嗓音里有几分哽咽。叶南枝上前,从背后轻轻捋着她的背,像是妈妈安抚自己那般,一下一下地,动作轻柔绵软。
都说,十二是一个神奇的数字,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所有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