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留这么多啊。”
周进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可是一张大团结。
沈未苍直接把钱接过来:“大舅,你就收着吧,你不收下,裴营长今天都走不了,人家还要回队里销假呢。”
周进军有些窘迫地看向裴景彻,裴营长不会觉得他们在唱大戏吧?
石翠云对裴景彻的态度不冷不热,昨晚听了沈未苍的话,她觉得这人说不定也算计了苍苍,对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裴景彻自然感觉到了,也猜到了几分,面上什么都没有说:“叔,婶子,我想和沈同志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石翠云立刻警觉起来:“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听的?”
周进军早就看出裴景彻的小心思,见外甥女也没有抵触的意思,就扯了石翠云一下:“年轻孩子要说的话你听得懂吗。”
“景彻,你和苍苍就在外面转转吧,顺道也让她送你出村。”
年轻男女一起散步容易被传成在谈对象,但昨天村里办喜事,裴景彻是证婚人,昨天晚上在周家睡下了,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件事。
让苍苍送他出村,就算被看到也不怕,合情合理。
石翠云还想说什么,被他拉进了屋:“行了,快收拾收拾去地里看看,一天的活呢。”
沈未苍领着裴景彻走在村里的土路上,她今天换了一身衣服,穿着红白格子衬衫和黑色裤子,外面一件外套,头发照旧扎着两个麻花辫。
“裴营长,刚才我收下那钱,是怕你为难,”沈未苍有些小心地解释,“你不会误会我想要钱吧?”
裴景彻走在她的外侧,路上时不时有人路过,看到裴景彻的穿着,都好奇地扫他们一眼。
年轻男人面不改色,声音温浅:“怎么会,本来就是要留给叔和婶子的,你们不收下我才会放不下。”
“沈同志,咱们也算患难一场,应该是朋友了,”他开着玩笑,“你也别叫我营长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沈未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低“嗯”了一声,试着叫他:“景彻。”
裴景彻面上笑容更深:“那我也喊你的名字了?苍苍?”
沈未苍抬起头,朝他浅浅笑了一下,无声应了他。
两人走到村头,沈未苍停下脚步:“再往前走就出庄了。”
裴景彻也停了下来,与她面对面站着,拿出一样东西:“苍苍,这个留给你。”
沈未苍心中一动,难道他也要送自己手表?
她伸手好奇地接过来,定睛一看:“钢笔?”
“......怎么送我这个?”
裴景彻没有察觉她的欲言又止,垂着头看着她,耳根有些发红:
“这钢笔是我爸在战场上一次立功的奖励,他很看重那次任务,所以一直很珍视这支钢笔,在我参军前把它送给了我。”
沈未苍像是没听出他话里隐晦的意思,急忙往回推他的手:“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呢,你快收起来。”
她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裴景彻的耳根更红了。
他力气比沈未苍大,反手把她的手按住:“苍苍,往后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写信?”沈未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可以呀,只不过我不知道给你回信要往哪寄。”
裴景彻轻声细语:“等我给你写了信,地址我会在里面写着的。”
“以后我还会再回来的,”他大着胆子看着少女的水眸,“可以等我一段时间吗?我休假了就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