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谢殊嘉兴帝就是喜欢,就算后来不再宠信,也喜欢。
到了后来,谢殊自己也有些手段,到处拢权,便成了继内监总管刘斌之后,朝堂之上的又一大权宦,人称八千岁,只比皇帝的万岁和刘斌的九千岁,少个一千两千岁的。
谢殊之前是做男宠的,又是内监出身,自然喜欢抹些胭脂水粉,一脸的煞白,然后脸颊边点上少许的胭脂红,看起来说不出来的诡异。
顾萧仪是王爷,又是军人,天潢贵胄,自然看不惯这些,中秋宴会上当众就嘀咕了一句。
哪里知道,当时就被谢殊听见了,回头用那双幽幽冷冷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萧仪。
这之后,九都之中便有流言,说是慎阳郡王,不满陛下宠信宦官,要仗着手中兵权造反。
于是谣言上午起的,下午控鹤司就抓了人。现下已经是晚上了,控鹤司里灯火通明。
控鹤司大牢建在地底深处,暗无天日,又阴冷又潮湿,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蛇虫鼠蚁成群结队的爬过,唯一的光便是牢笼上面一处手指细小的通风口。
通向大牢深处的石阶上,是一层因为潮湿泛起的水渍,泥泞又肮脏,一脚踩不住还会滑倒。
谢殊此时已经下值,便穿了一身便服,青色的长衫,绣着精致的祥云纹路,同色的腰封,紧紧扣住那不堪一握的腰肢,上面还坠着只精致的镂空蔓枝花银铃铛。
谢殊踏着他精致的鹿皮软靴,往下走一步,铃铛便响一下,十分的清脆悦耳。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小内监打扮的少年,少年弓着身,伸出一只手,小心的扶着谢殊。
云字一号牢房。
走了有一阵,谢殊在这个牢房门口停下来,轻轻抬起那双幽幽冷冷的眸子,看着顾萧仪。
此时的顾萧仪,哪还有天潢贵胄皇室宗亲的样子。被人五花大绑在刑架上,身上绸缎所制的亲王便服,已经被数道鞭痕分的四分五裂。殷殷血迹,透过单薄的料子,透了一大片。
以前丝毫不乱的头发,现在跟鸡窝似的,凌乱不堪。脑袋低垂着,额头上还有很大一个包,乌青乌青的,看起来狰狞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