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在狄仁杰进门之前，一直重点强调，“不能刺激她。”

可只要问孩子，很难做不到不刺激她。

她是唯一的关键人，必须由她来完成任务，从她这里找到线索，找到突破口。

“你好，最近感觉怎么样？”狄仁杰不敢大声说话。

蔺奶奶说：“时好时坏，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状态，不说话不吃饭，嘴里一直念叨孩子，哎，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蔺奶奶满脸风霜，比之前见到更加显老。

这经历丧孙之痛，实在是很难过去这道坎。

“她脑子有时很清醒，有时糊涂，甚至把布娃娃当作自己的孩子，抱着哄，不肯撒手。”

“每次发疯打自己，都是护士打的镇静剂。”

“我们很害怕，不敢靠近她，真是难为她了，嫁到我们蔺家来，没享福不说，尽遭罪呢。怀蔺晨的时候，吐的不行，吃什么吐什么，基本只能喝粥，但凡一点油腻的东西她都不能碰，生孩子的时候，遭了大罪，当时开了三指，叫她剖腹产，她偏不，执意顺产自己生，看她宫缩疼得厉害，我老婆子又不能替她疼，哎……”

女人生孩子都等于从鬼门关走一趟。

熬得住就生了，熬不住就没了。

——

“蔺家对不起她啊，是我没照顾好她，没照顾好孩子。”

“孩子是在我眼皮底下被人带走的，弄死的，然后抛尸在染料缸的。”

蔺奶奶越说越痛苦，面部表情变得陌生，嘴唇上下打哆嗦。

坐在她前面的蔺妈妈，正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

“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你做的很好，你是妈的好儿媳妇，是妈对不起你。”

看来，蔺奶奶不知道孙子蔺晨不是她家的后代。

很难想象，蔺奶奶要是知道孙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会怎么样？

她还能好好这样陪着儿媳吗？

“嗯……我是好媳妇，可我不是个好妈妈，我是坏妈妈，不称职的妈妈，我该死，该死。”人一下子发疯了，吓得蔺奶奶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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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见此，赶紧抓住蔺妈妈。

蔺奶奶跑出去，去喊护士。

“来人啊，护士……”蔺奶奶大声地叫。

——

护士给蔺妈妈打了镇静剂。

她又安然入睡了。

狄仁杰问蔺奶奶：“您知道蔺晨平时有玩得不愉快的小孩吗？”

蔺奶奶回答，“我家小晨从来不主动跟别人说话，他爸妈周末放假都会带他出去玩，并没有玩得较好的朋友，孩子说话晚，我们一直以为是个哑巴，可是，后来我家老头子倒在卫生间，是他拼命喊我，我才把老头子送进医院的，当时啊，幸亏他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您儿子工作顺心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每次准备下班回家，周末双休都会带着孩子来我这玩，没听他说什么工作不顺心的事，我儿子很优秀的，从小到大读书我都没操心过。”

“您儿子怎么跟儿媳妇认识的？”

“嗯，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当时据他所说，他们很聊得来，一来二去就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