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菱即将离开罗浮。
倒也有她的道理,毕竟从之前她就总是外出去别的星球,这不让人意外。但彦卿想,也许这一次,她不会再选择回来了。
因为她最近似乎并不开心。
但将军仍旧只字不提,没有表露任何态度。
彦卿有些看不真切了,他只能暗自替将军干着急。
就连吃饭时景元也能发现他在走神,要么就是时不时盯着他欲言又止。
景元无奈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彦卿,好好吃饭,别想太多。”
彦卿摸了摸被敲的头,郁闷地低下头埋进碗里,“是,将军。”
突然滴答一声,彦卿的手机响了,他迅速摸出来一看,表情是刻意压制都压不住的兴奋。
景元叹了口气,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了。
而在此之前的几分钟,萱菱的房间内——
她看着手机内的消息,的确她有离开罗浮的理由,匹诺康尼折纸大学即将开启校庆,是知更鸟的邀请。
列车组的大家长一定也收到了邀请,那三小只很快也能知道,在不久后也会前往匹诺康尼。
萱菱想着校园生活对于她这样的原始人来说,似乎有点超前了,又或许是心情原本就不好,她还真没什么兴趣。
她靠在床边,枕头上还放着景元的Q版娃娃,真是可爱,和景元真的很像,却又无端令她感到生气。
不过,该生气的不是她,是一直以来默默隐忍克制的景元。
仙舟人一直以来最注重礼仪与教养,情感也最是含蓄。
景元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的爱内敛又热烈,是仙舟人标准的含蓄婉转。所以,让他袒露自己的内心很难。
他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也不会完全剖开自己的真心,因为他害怕会落得狼狈不堪的境地。
尤其还是,对待她这样坚硬如冰的外壳,每一步的靠近都得不到回应。
所以,这一次……
她于是拿起手机,给彦卿发了一条消息。
落日黄昏,远处的树梢头挂着一轮红日。
景元坐在至味圣苑的阁楼上,来之前,他先去金人巷的小吃摊前买了几串琼实鸟串。
他默默伸手拿起鸟串,盯着它看了半天,却没有送入嘴中的欲望。
“唉……”
他情不自禁叹了口气,突然觉得今天有些冷嗖嗖的。
所有离别,不过都是一场场寂寂散去的夜戏。
在他年少时,就已经注定会历经这么无数次的夜戏落幕,以及落幕后内心巨大的空洞和孤寂。
但他那时,还有滑头的时候。
还记得是二十不到的年纪,战后回乡的第一次持明祭祀,没有生死搏斗,只有繁荣的街道和热闹的人群。
但那晚总会结束,看着台上丹枫翩若惊鸿的祭舞时,他就已经在为时光的流逝而感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