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郑大娘正巧也领着一群小鸭子从旁边的小河处归家,郑大娘瞧着她手中拿着的一大筐蝗虫,奇道:“周家的,你相公这是捉了多少,够你们家鸭子吃上好一阵子了。”
“也就是前几日撒药的时候顺手抓回些,家里头养着鸭,我让他多带些,省得再给它们额外弄吃食。”周二婶笑道。
“撒药?”郑大娘听到这词微讶,凑到她跟前小声道,“你也敢让相公去啊,也忒大胆儿了,这活都是没娶亲的光棍去。这药虽是专门对付蝗虫的,但村里都说跟药相处多了,可不是啥好事。”
周二婶道:“那时候我给他把衣服穿严实了才去的,裹得连我都认不出是他了。就算这样,他还是把一些药弄到了衣袖上。”
郑大娘着急道:“唉哟,这可咋办哪,你相公现在咋样,还能起床不。”
周二婶嗔怪地睇她一眼,郑大娘会意,旋即在自己嘴巴上轻拍一掌道:“瞧我这张嘴,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还能有心思在这喂鸭子。”
“大风刮过,不打紧,但我也叫他下次别去了,他说撒完这回,咱们县里的田啊就都撒过药了,他们撒一亩,蝗虫就死了一亩,好多人捡虫子回去喂鸡喂鸭子啥的,你要是去晚了,还找不着呢。”
“说得也是,现在县府又用不着咱们拿鸡鸭啥的去抵租子,好多人家里头都养,为着每天能添个蛋吃。我刚从你家借了几个有月儿的鸭蛋,马家大姐也学着我借来几个。这不,我刚路过她家,她那小鸭儿才刚破壳。”郑大娘道。
周二婶乐了:“还是现在换的新县老爷好哇,本以为要过一阵苦日子,没想到手头倒是越来越宽敞,连蛋都舍得吃了。”
郑大娘颔首赞同,旋即看向她微凸的小腹:“新县老爷还是个女娃娃,可真厉害。你现在还怀着身子,别太累着了,记着要多吃些鸡蛋补补。”
周二婶微微一笑,掌心抚过孕育着小生命的肚皮,不住遐想孩子出生之时的景象,旁的人或许一心想给相公家续香火,可她却觉着不论男娃女娃,只要是她的孩子,她都会悉心照顾,况且如今他们县里的县老爷也是个女子呢。
盛荷蓱将全身心投入工作中,逐渐将那夜的尴尬事迹淡忘,她亲自跟着众人除蝗铲蝻的每一个步骤,为的便是彻底将他们教会,以防未来蝗虫又从外地流窜来到基地中,打个措手不及。
经过众人的努力,整个兴襄县再无蝗虫作孽的踪迹,她遂鼓励县中人再度于受灾土地中进行耕作。若是按原先古时的劳作,将整个县城的地皆种完,那得费上不少功夫,还会错失最佳的播种期。
为此,她特意建模出几台大型耕作以及播种机械。将其置于田野间,教会农民们简易的操作,一个人开着一台机器,在两日内便能将周围所视之处田地翻新。播种的事儿更别提,亦无需人们弯下腰将种子一粒粒地置于挖出的土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