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玉笑了起来,笑中带着极为浓重的嘲讽意味,不知道是在嘲讽谁:“你以为这是因为我心向正道吗?那你恐怕想多了。我喜欢这个名号,是因为我只相信自己手中的青虹剑。仙君,这个世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手中的剑是真的。”
李正玉从床上坐了起来,不顾太阳穴处依旧绵延着的刺痛,抓住谢混的衣襟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这个道理我很久之前便知道,但今日才终于彻底领悟了。”
望着李正玉眼中的冰冷,谢混的心仿佛浸泡在苦海之中,但他知道这不是心软的时候,他抬手抚上了李正玉的后颈:“不知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明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却还是敢这样同我说话。”
谢混欺身上前,将原本坐起了身的李正玉重新压倒在床上,禁锢在身下,李正玉没有挣扎,而是用那双浸染了冰雪的眸子注视着他,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谢混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的手沿着李正玉的脖颈一路向下,在她的锁骨处停滞了片刻,察觉到身下人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睫羽亦轻颤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停止动作,只是一举一动都滞涩得如同生了锈的法器,不像是在宣泄欲望,倒像是在受刑。
“你不会这样对我的,谢混。”李正玉轻声道,“如果你真的做了,那便不是你了。”
谢混呼吸一滞,缓缓闭上了眼睛,李正玉以为他动容了,但他再睁开眼睛时,眼中却满是癫狂与冷漠。
“你以后就一直待在这里,那便没有什么正邪不两立,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不在乎,你人在这儿,足矣。”
李正玉心下一沉:“你关不住我。”
谢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双望向她时向来澄澈柔和的眸子阴沉沉的,让人心中发寒:“我以前待你太温柔了,所以你才能轻而易举从我手中逃脱,但现在我明白了,想彻底制服一个猎物,就是要让她痛。”
李正玉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是如此割裂,她明明身处其中,却仿佛在画面之外,有一种魂魄在上空俯瞰的抽离感。
谢混说她是什么?
她好像没有听清。
曾经他那温柔而热烈的声音仿佛还未彻底在她的耳畔消散。
“温如,我不愿用珍宝去形容你,珍宝是人的所有物,而你是我的神明,如果爱人之间非得有谁从属于谁,那我心甘情愿臣服于你。”
她的灵魂仿佛从这荒谬的场景中脱离了出去,所以她甚至还有心情想,好在她已经斩去了情丝,不然听到谢混刚才的话,她不知该如何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