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道途的至高之处,有一人的光辉永不坠落,虽无缘与她同处一个时代,但道心相知,便如相交。
二、聂雨亭:不是孽缘,仅难得二字而已。
华清宗。
“师尊,您与圣君是同时代的人,您曾一睹过她的风姿吗?”华尘好奇地问道。
聂雨亭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从未见过李正玉,从未见过这个贯穿她前半生、深刻地影响了她的道途与几乎整个人生的人。
与同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她对李正玉的情感极为复杂。
无数人的师尊、同门、道友死在正魔两道之争中,死在李正玉的征伐与奴役之下,可蓦然回首,他们的仇恨却已无处安放。
事隔经年,人们对她有了也许并不那么全面,但却十分客观的评价——圣君。
华尘叹息道:“真是可惜,传闻中圣君湛然若神人,不能与她同处一个时代,于我而言实乃毕生憾事。师尊与圣君同修太上忘情道,若你们能够相遇,说不定能结为挚友。”
聂雨亭眸光复杂了一瞬,自一千年前乔成荫上位以来,屠仙魔宗极为注重舆论上的导向,新时代的修行之人对千年前的修仙界众人是怎样匍匐在李正玉脚下苟延残喘毫无实感。
据说李正玉仙逝前未留下只言片语,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这就是她的态度,但乔成荫是她的头号心腹,自然见不得她的名声有任何瑕疵。
是瑕疵吗?
如今她是此界将太上忘情道修至最高之人,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他更了解李正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不言仁,不争仁,对万物一视同仁地滋养,不求万物回报她,甚至不需要人们的歌颂。
而人们承受了天地的恩泽、雨露,自然也应承受风霜雨雪与雷霆。
华尘恭声道:“师尊飞升在即,不知可有教诲?只要一想到今后会离了师尊的羽翼,徒儿便觉心中忐忑。”
聂雨亭眉眼淡漠,声如冷玉:“若想修得太上忘情道,应先斩断己身的依附之心,你缺少的并非我的教诲,待我离了此界,你只当我是死了。若你有朝一日能够飞升,你我二人于上界相遇,不要叫我师尊,与我擦肩而过即可。”
华尘睁大了眼睛,语气急切:“师尊,你不要徒儿了吗?”
聂雨亭的身影渐渐淡去,华尘知道她数要离开了,明知拦不住,但还是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