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宸他只会对感兴趣的事情上心。

做帝王的话，他会被迫做一个孤家寡人，终日为政事所束缚，如机械一般永无止境地去处理这些事情，无喜无悲，有的只是批了一摞折子之后淡淡的疲倦。

他也许会是个尽责的皇帝，但不一定是个好皇帝。

做个闲散王爷，只要是不出格的事情，他可以为所欲为，这样的人生才足够惬意，也更适合他的脾气。

沈少白年纪还小，说话做事一板一眼，性格微有些执拗，也许假以时日，他才是最适合的那一个。不过这都不好说，毕竟不安定因素太多。

有道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在世袭制的朝代，做皇帝的要是生不出个合格的继承人，还真是件要命的事。

秦臻想了一圈，按照她的思路和评判标准，果然没一个人适合做储君，于是她对自己这篇策问更加满意了。

殿试一般会给一天的答题时间，不过很多人都会提前完成。

燕帝一共出了三道试题，答题一般控制在五百到八百字之间是最佳字数，少了容易叙述不清，多了又容易冗杂。

言简意赅，表述清晰也是考察的能力之一。

写作并不难，考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构思和表达上面。

秦臻完成之后，周围也有人陆陆续续完成。

时间一到，卷子由人统一收上去，依旧是由誊录官逐一誊抄之后封起，送交读卷官审阅。

三日之后，这些读卷官从诸多试卷当中选出了最优的十份呈到御前，给燕帝钦定最后的名次。

读卷官由礼部吏部兵部以及监察院左都御史等人担任，最终呈上御前的十份试卷，势力还算均衡。

燕帝将桌案上的卷子逐一读完。

第一题几位考生势均力敌，从第二题军事开始出现分化，十份卷子当中有一份格外突出，刚好道明他心中所想。

自从他立国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继续扩张大燕领土，奈何五洲大陆诸国国力强盛，此时还不宜大兴军事。

这份试卷也从好几个方面给出了一个还算完美的答案，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之后还根据大燕现况列出了大致的强军计划，看上去切实可行。

至于第三题，他看着试卷，眼神晦暗不明，这些阅卷的官员已经十分默契达成了一致。

十个考生除了其中两人，其余八人的答案无一不在从几位皇子的优点侧面切入暗暗举荐。

至于举荐的是谁也显而易见，被举荐的人之中唯独没有沈暮宸。

这让燕帝有些意外，秦臻应该不在这十人之中。

在他看来，以秦臻的才智不会看不出第三题暗含的意思，之前她在勤政殿上不惜顶撞严振嵩为林后请封，无非也是因为与老七交好。

即使如此，总该在殿试的时候也说上两句。

而这些试卷当中，并没有暗荐燕王沈暮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