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丧气地蹲到竹摊旁,粗粝的双手插进短粗的头发中,看起来很是受挫的样子。
日影西斜,橙黄的光铺在只有零星几人的街道上,像是铺了一条暖融融的地毯。
这条街上几乎所有的摊贩都收摊回去,就只有这个竹摊还坚守在这。
今日也是没开张的一天,大胡子把摊上的东西一股脑地卷到一起今日便灰溜溜地收摊。
拖着沉重的步伐,踩着落日余晖,穿过复杂而又曲折的狭窄巷子,赶在天完全黑之前到了家。
在一户稍显破败的屋子前停住了脚步,踟蹰着不敢进去。
低矮的满是青苔的院墙旁,站在墙边大胡子深吸一口气,用手推了推嘴角,把垂下的嘴角向上推起一个弧度。
随后推开院门,快步踏入,粗犷的声音轻快地说:“阿婉我回来了,你不知道,今天生意可好了,忙到现在才回来。”
院子里一个小火炉上咕嘟着一个黑色的小瓦罐,传出一股子厚重的药味。
不过这里最显眼的还是一个大大的火炉,以及一些冶铁的工具,看来摊上的剑都是从这里制造的。
“当家的你会来回来了?咳咳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就不用这么辛苦。”里间传来一道细弱蚊蝇的声音,不仔细去听根本就注意不到。
岁和其他的一众剑哐当一下一起被堆到屋子外的角落里。
大胡子快步穿过凌乱的院子,进入屋内。
岁和只能和一堆剑躺在一起,夜色降临,透过粗布口袋岁和看见模糊的烛光,从窗户透出来。
模糊的谈话声从屋内传出。
“当家的,这个病一直没有起色,一直这样拖累你,不如就这样,我们不治了,听天由命吧。”微弱的女声这样说道,时不时剧烈地咳嗽。
“你说什么傻话,生病了就要治,什么拖不拖累的。”大胡子声音柔和地宽慰她,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大胡子出来把放在火上煨着的药罐端了进去,岁和眼巴巴地看着房门又关上了,她也想进屋这外面到了晚上还挺冷的。
看来这个家的女主人生病了,这个大胡子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对自己的夫人还挺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开始她还以为这个大胡子不是个好人来着。
“当家的,要不明日还是我去支摊吧,往日里都是我去的咳咳——”虚弱的女声断断续续地说着,其间还艰难地咳了两声。
“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去支摊做什么,有我在呢。”大胡子按住想要起身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