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盼着方时序能和以前一样,听到方念比自已好,就忍不住要比上一番。
因为他在乎自已的看法,才会和方念没办法相处好。
他鄙夷的时候,也是有一点受用的。
然而此时方时序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在乎。
陈之岚的心本来就乱,如今更是一点一点沉下去,沉到了不知道黑暗最深处。
方时序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在乎他的?
明明送去手术室之前,方时序还很是害怕地拽着他的袖口,手指在微微颤抖,他不耐烦地把对方的手推开,说了无情的话。
当时方时序脸上的伤心,他记得一清二楚。
方时序无比脆弱,只要在他面前夸赞方念的好,贬低他的一切,他就斗鸡一样的要证明自已。
那个方时序哪里去了?
陈之岚怔怔地看着方时序,半晌,他咬了咬牙,竟对着方时序跪了下去:“方时序,只要你同意出谅解书,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
“我爸心脏不好,一直关在派出所里我怕他受不了!”
那灯光下神情淡漠的少年转过头来,路灯柔和的光晕给他镀了一层金色,看起来有种神圣的残酷感。
方时序:“让我想想……”
他站起身走到了陈之岚面前,俯身用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陈之岚的鼻尖。
“我想……你去整容,就按你拿给我的那个方案,蛇精蝎子精一家亲,怎么样?”
少年声音温柔,一双漂亮的眸子映着月光,但内容却让陈之岚胆寒。
“你去做,我就写谅解书。”
陈之岚惊愕地睁大眼睛。
“方时序,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方时序轻轻笑道:“是吗?我做得绝吗?”
比起你们对我做的,这不过是冰山一角吧?
“你自已决定,不想去,也无所谓,对我来说没影响。”
方时序说着,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陈之岚最后的哀求:“你难道就不能看在我们小时候的交情上——我小时候很疼你的!”
方时序说:“是啊,但在我失踪之后,你马上就把对我的疼爱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你的疼爱不是对我的。”
不过是有某一个时间段,一个恰巧出现的人,承载了你的疼爱,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别人。
陈之岚还在否认:“不是,不是,你就是你,你不是方念,我——”
“陈之岚,我一直在想,在你决定毁了我的脸时,是什么心情?你是怎么笑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