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宋小姐,小郎君身子无恙!”
宋梨担忧之际,何院使反倒起身,连声道喜。
宋梨微怔,旋即而来的是难掩的喜色,“当真?”
何院使含笑点头,“老朽今日诊脉,其脉搏强劲而有力,与上次相比,堪称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老朽相信,依照小郎君如今的恢复速度,好生养着,想来他日,定能与常人无异。”
这些话若是放在初见陆时晏那回,莫说他人,就连何院使也不信。
初次来为陆小郎君看诊,脉搏虚浮,毫无生机可言,说是无力回天也不为过。
而如今——
神奇!
真是神奇!
听何院使这么说,宋梨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是能放下来。
她舒了口气,向何院使道了声谢。
不想,何院使沉默两秒后,还是决定道出,“老朽还有一事……”
“何院使请讲。”
何院使:“敢问宋小姐,您给小郎君是吃了些什么药?又是如何做到能让小郎君短短几日便能大好……”
陆时晏:“……”这得问299。
宋梨:“…?”
她停顿了瞬,“这…一直都是按照何院使给的药方所煎药……”
听完宋梨的解释,何院使神色如常应了句,“这样啊……”
再次看向陆时晏时,何院使止不住的叹道。
“如此说来,小郎君此番还真称得为奇迹。”
都这么大年纪了,又是在宫里待着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该说,何院使心底跟明镜似的。
她识趣的掠过该话题,语气染笑道,“说来,老朽先前还曾担心过小郎君身子骨弱,为此还忧心许久。”
“如今能亲眼见到小郎君身子无恙,也算得上是桩喜事。”
何院使乐呵呵又同宋梨说了些平日里要注重的细节,末了,又再一次摸出那根熟悉的银针。
上一秒还乐呵的陆时晏:“?”嗯嗯嗯?不是说他都好了吗,还掏针干嘛!
“老朽那日回去后,曾在医书上看过一种针灸,与小郎君的病症恰好相符。”
“小郎君放心,老朽虽对针灸知之甚少,但医治小郎君,应是足矣。”
陆时晏:“…?”嘴角微抽,所以这针是非扎不可?
“妻主……”他还想向宋梨求救,谁曾想何院使动作更快。
“小郎君,得罪了。”
几乎在何院使话音刚落,银针落下。
“嘶!”
陆时晏倒吸口凉气,下意识想要制止。
却不想因猝不防的痛意,本是残废的双腿竟意外动了动。
除去陆时晏外,在场几人皆神色大喜,何院使更是陡然拔高了音量,命令道,“快!按住小郎君!”
陆时晏:“?!!”
下人得了命令,赶紧上前制止,何院使的针落的极快,口口声声宣称从未有过针灸经验,扭头陆时晏腿上的针直接一字排开,乍一看去,数不清的针,颇有几分骇人的意味。
被迫按住的陆时晏也从最初的挣扎到躺平。
因为他除了第一次落针时意外感到刺痛外,之后并没任何感觉。
反倒脑子迷迷糊糊的,才短短片刻,他耷拉着眼皮,掩不住的困意。
“梨梨……”费力掀起眼皮,他呆呆看了眼身侧人,勾着手挽过她,扭头赖在宋梨身上
“梨梨,她给我扎针,好疼好疼的针,她坏~!”
嘴里瓮声瓮气嘟囔了句,吐字不清,歪头靠在宋梨肩上,意识渐渐消散。
依稀间,他好似看到宋梨唇角宠溺无奈纵容的笑,又好似听到何院使与她的对话。
小主,
只是眼皮越来越重,听的不甚清晰。
…
见陆时晏沉沉睡去,何院使收了针,道。
“宋小姐,小郎君身子无恙,不日定能与常人无异。”
“今日之事有劳何院使。”宋梨使了个眼色,千羽上前,手中端着个被红色锦布所掩盖的托盘。
宋梨:“外界都传本小姐的夫郎是个残废,活不得几日。”
“今日幸得何院使为其医治,方能无恙,宋梨在此谢过何院使。”
何院使:“!”她赶忙制止,“宋小姐谬赞,老朽不敢当不敢当呐!”
宋梨:“何院使妙手回春,救我夫郎,这是诊金,还请何院使莫要嫌弃。”
何院使赶紧故作忙碌收着药箱,笑道:“为宋小姐看诊,无需诊金。”
她还想推辞,却不想趁着她与药童愣神的刹那,千羽笑着将摆满银两的托盘递给药童。
红布撩开一角,何院使登时变了脸色,“唉这这!这,这不可啊宋小姐……”
何院使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诊金,不对!她一个太医,给宋小姐看病收什么诊金。
宋梨按住何院使打颤的手,“本小姐给的起,你便收的起。”
何院使动作一顿,心思转了又转,到底没敢再推辞。
“如此,老朽谢过宋小姐。”也是,宋家穷的都只剩钱了。
这点银两,于她而言,还真算不上什么。
想明白后,这‘诊金’何院使也便心安理得的收下。
大不了回宫等她主动上缴,充当国库便是。
思及此,何院使收了‘诊金’后,临走,又对宋梨多说了些平日里照顾小郎君时该注意的细节。
再三叮嘱后,何院使带着药童离开。
出了房间,千羽贴心关上门,奇怪道。
“小姐早就知道小郎君的残疾是装的?”
宋梨唇角的笑意味深长,“本小姐不知。”
千羽:“?”她不信。
宋梨淡笑不语,余光瞥见院内窝在美人榻上悠哉哉晒着太阳的小白猫,她轻笑出声。
猜的罢了。
如今看来,她猜对了。
他还是猫的时候,就常听他心底念叨些她听不懂的话。
也正是因此,今日这场戏,她才特意请何院使来演。
就为了给他‘身子安好’一事打个掩护。
如此一来, 到时不论外面怎么传他,直接道出句是何院使亲自为其医治即可堵住他们的嘴。
只是……
宋梨啧了一声,倘若被娘亲知晓夫郎无事,怕是又要催促她与夫郎同房一事。
谁让她娘亲心心念念着的,还是抱孙。
想着何院使那管不住点事的嘴巴,宋梨摇头轻叹。
“也不知宋家酒楼的事,娘亲处理的怎么样了,走吧千羽,一块瞧瞧去。。”
一脸懵逼的千羽:“?”啊啊啊?刚不是还在说小郎君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