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玲琅自小娇气,但自从做了温知渺的伴读之后就不那么娇气了。
遇事不是只会哭了,会和家中长辈好好说讲道理了。
从前只觉得欣慰,认识温知渺之后才知道,或许这些改变都是受了这位小殿下的影响。
“这书院不会是小殿下说要建造的吧?”祁谷玉半开玩笑的问道。
庄晓曼忍不住笑了声:“书院是三年前建造的,三年前小殿下还不足周岁呢,如何能有这种想法。”
“我不知道,但圣后陪着来过几次。”
祁谷玉心中惊诧,这竟是圣后的主意吗?
可就连她父亲都没提过此事。
“书院为何只救助女孩,且我看书院之中的掌事者以及那些先生好像都是女子?”祁谷玉继续问道。
庄晓曼笑了笑:“这天下男子有何可救治的?就算是一同流浪,女孩子也总是更弱势的一方,男儿们等长大了,只要愿意做事,总有事可以去做,便是为奴工钱都会比女孩高一些。”
“可女孩们不一样,若是没有人帮衬,她们的归宿无非就是长得好看的最终会成为富人的奴或者妾,长得不好看的就只能做底层最卑贱的奴隶,最后成为男奴的妻子。”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甚至祁谷玉身边的侍女也有不少这样的。
平日里不觉得,可这样说出来之后,却忽然之间有种悲凉之感。
祁谷玉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心头发闷。
“祁小姐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天下出个女君也是不错的事,或许书院之中的女孩就不是赔钱货了,也就不会自出生就被遗弃,或者家中缺钱之时,最先被卖为奴隶的也不会是这些女孩了。”
这话大胆极了,可连着她后面那些话,祁谷玉却说不出半句谴责之言。
她想起了圣后所组建的全是女子的内尚书省,曾经她不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宁愿永远困在深宫之中也要主动去从事那样一份工作。
如今和庄晓曼聊下来竟忽然惊醒一样的发现,除却圣后所开辟的这条道路,女子没有任何入朝为官的途径。
“祁小姐觉得自己与你的兄长们相比,能力如何?更差吗?还是差不多?”庄晓曼笑着问她。
见祁谷玉沉默,庄晓曼也没有逼问,只是笑着道:“祁小姐不必回复我,小姐自己心中有答案就好,就怕小姐心中无答案。”
祁谷玉转过身面对庄晓曼:“闻居士一言,胜读十年书。”
庄晓曼请她入座,将棋盘摆上:“祁小姐或许不信,这些话,很多都是小殿下告诉我的。”
“她也会去告诉那些女孩们,她们不是一无是处。”庄晓曼笑着道。
祁谷玉心中的惊诧越发的强盛,庄晓曼却又再次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云舟姑姑教给她的。”
看着庄晓曼将其中一盘棋子放在自己的面前,祁谷玉忽然开口道:“居士,我想与小殿下下这盘棋。”
庄晓曼看向远处的温知渺,轻笑了声:“也好,我帮你问问,可不敢保证能成功,有时候小殿下想玩的时候,也叫不动,毕竟还是小孩。”
祁谷玉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