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反应过来,才问起宋颂在学校里的近况,女儿含含糊糊,只说坐在后排看不太清。
她现在坐在教室正中间,看板书最好的位置,正好遂了她心无旁骛的愿。
班上之前有人转学了,教室里又空出一个位置,颜睿照例懒懒散散地一个人坐,可他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短,偶尔几次活动课狭路相逢,她看着颜睿,仿佛就像看到隐形人。
李东和傅浩斌如同被下了禁令似的,也没再开过他们玩笑。
林相芜有时候下课了会带着习题问她题目,零零碎碎的聊天里,她只跟她说,颜睿最近在忙着办手续,出国也就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
她一头扎进题海里的时候,反反复复嚼着林相芜的那句话,也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
临分别了,聂梨欲言又止,脸上的失落几乎微不可查。
宋颂忽然福至心灵,趴在驾驶室的车窗上就问: “妈妈有什么要我带话的吗?”
聂梨微微一怔,心想这女儿也真是聪明,敏锐的察言观色令她作为一个大人都要叹服。
她刚刚也只是转念,既然女儿问了,犹疑了片刻: “也……没什么了。如果你看到你爸爸,没必要刻意疏远他。”
宋颂“嗯”一声,点头,眨着眼睛: “我知道,还有吗?”
宋颂墨玉似干净的眼睛里,映出聂梨一张茫然的脸。
还有吗?
这三个字振聋发聩地问进她心里。
她曾经无数次地希望,伴着那张离婚证和过去道别,却发现,等自己重新踏入这块熟悉的领地时,回忆的泥潭再次将她从头侵没。
宋颂的眉眼里,都是宋林楠的痕迹。
曾经的欢愉和爱意,从记忆深处像蔓藤似的,一点一点缠上来。
聂梨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倒影,张了张唇,良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叫你爸爸注意身体,”默了默,又无奈地低笑着摇摇头: “毕竟他也是你爸爸,也疼过你关心过你,你作为她的女儿,理所当然要有孝心,不能……埋怨他。”
宋颂弯了弯唇,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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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别墅坐落在h市景区附近的茶园边上,与世隔绝似的隐秘在一片浓翠的绿植里,晚饭还没开始,别墅里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都热闹非凡。
宋家的大人们这会儿都在招呼客人,包括宋颂的父亲宋林楠在内,她和宋林楠只匆匆一个照面,爸爸就被忙得分不开身的大伯伯给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