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被打开,只见一对青碧色的瓷杯安安静静地躺在丝绒里衬的盒子里。
被擦拭得明净的瓷杯在水晶吊灯的光线下,边缘莹莹泛着幽幽的翠绿。
人群里发出几声低低的惊叹。
可旋即却马上有不确定的声音开始冒头: “怎么,这对杯子,好像……有点眼熟?”
张管家却在看到这对瓷杯的时候,连脸色都变了。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日常负责清扫书房,对这对已经消失了很久的杯子自然有印象——青碧色的瓷杯不单成色好,杯底的“也可以清心”这五个字的意趣都被老爷子来来回回夸了好几遍。
他初始以为是老爷子拿着杯子收哪去玩儿了,但又不好问,久而久之的,居然也就忘了这茬事。
这会儿这对杯子出现在宋颂手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闪过脑海,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什么也不敢问——总不能说自家人偷自家人的东西吧?
张雪荫脸色变了好几轮: “宋颂,这不是爷爷书房里的那对瓷杯吗,你怎么偷爷爷的东西,还反过来把这玩意儿送给爷爷?”
张雪荫这话一出口,原本表扬宋颂送礼眼光独到的人,顿时都噤了声,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得感觉刚才的吹捧像是一场自我打脸。
宋林楠回忆起这对杯子的出处,也满脸的不可思议。
宋颂: “阿姨您就这么确定吗?”
张雪荫急着想给她做实“偷窃”的恶行,连想也未想: “当然确定了,这杯底还刻着五个字,对吧?”
说着,伸手就想拿过瓷杯来佐证自己说的话。
宋颂抬手挡了一下,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阿姨,我爷爷的书房,你为什么这么熟?”
张雪荫被这句反问给噎了一下: “我——”
宋颂: “你怎么知道这是收在我爷爷书房里的东西,你又怎么知道杯底一定刻着字?”
张雪荫扯了扯嘴角,决定不跟她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 “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难道不是宋颂你偷了爷爷的东西,还不知错吗?”
宋颂还没来及开口,宋昭已抢先帮着说话: “爷爷想喝茶了,结果杯子不见了,宋颂特地找到的,东西送到爷爷跟前,怎么能叫偷东西?”
宋隐跟着点了点头: “更何况,宋家的人,拿这个屋子里任何东西都不能叫偷,如果爷爷愿意,他可以默许宋颂拿走任何她想要的,再不济,我问爷爷开口,转赠宋颂——这样也不能叫偷。”宋隐在这家里的优秀程度,几乎可以让他在家里无视所有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