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话借着传声的铜喇叭,传遍整个武苑。
将军大臣,听了之后,全部都是呆住了。
这样的言论,这样的说法,简直闻所未闻啊!
自古以来,天命的问题,就是一个禁忌。
尤其是秦到底有没有获命于天过?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汉室的思想界、舆论界,哪怕脑洞再大,想象力再丰富的人,也最多只敢在私底下议论议论这个事情。
从来没有那个家伙敢于公开讨论此事。
即使当年,贾长沙作过秦论,也不过是浅尝辄止,只能围绕一些不那么敏感的问题,阐述自己的意见。
纵然如此,舆论界跟统治者们对贾谊的那篇过秦论,也未必不是没有意见!
换了其他人,哪怕是诸侯王,倘若在这个问题上大放厥词。
周亚夫保证,一定把他打的妈妈都不认识,让御史大夫将他喷个半身不遂。
然而,如今,站在台上对天命侃侃而谈的人是当今天子。
三代之后,唯一能自证君权天授的天子!
如今威加四海,德被苍生的天子!
一纸诏令,就让南越跪下,国王入朝的天子!
君权已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巅峰!
当君权达到巅峰后,自然而然,就可以将皇帝自己的意志演化成上苍的意志,进而借助天地之伟力,让思想界舆论界,世间万物,全部随他心意而改变。
于是,包括周亚夫在内的所有列侯将军大臣,全部只能乖乖低下脑袋。认真领会和学习揣摩天子的讲话精神,还要将之牢记在心中。
而武苑的学员们,政治敏锐性就没有这么高了。
他们对刘彻的说法。大部分都只有一个感觉――很新奇。
即使现在还有,也都早已是泯然路人。
再也构不成对汉室政权的任何威胁。
所以,这个问题,刘彻真是可以放心大胆的提出来。
只是……
刘彻看了看太学方向,他有种直觉――这次儒家,大抵又要撒泼打滚耍无赖了。
毕竟,人家可是天天拿着焚书坑儒这个事情当做自己的王牌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