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望向显示屏上鲜红的数字,看着它由“1”慢慢变大。心里一阵烦躁。
电梯缓缓上升,终于在我的耐心达到极限前停下。门一开,我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我按下一楼的按键,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电梯的内部,而不是继续回忆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然而狭小的空间让我感到压抑。我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无助感吞没了孤身一人的我,让我惶恐不安。
“叮!”电梯一晃,停了下来。
我顾不上确认自己来到了几楼,门刚开一条缝,我就踉跄着挤身跑出去。还吓到了一个正打算走进电梯的孕妇。
我对圣芒戈并不熟悉,除了五楼和六楼没去过其他的楼层。于是随便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蹲下身。开始不停地深呼吸。
天知道我的腿都在发抖!
等情绪缓和了些,我也冷静下来。这才想起刚开的药就在身上。赶紧掏出药丸硬是咽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毕竟药效没那么快),我感觉好多了。但还是很难抑制住悲伤。
如果情绪得不到及时释放,很容易憋出更严重的问题。
这是麻瓜医生告诉我的。
在医院里哭应该不会有人笑话吧?
我抱着这样的心态,低声抽泣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自己为何而哭。只因胸腔内积郁已久的压抑喷发而出,让我无处躲避。
我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阴影,却又始终在边缘徘徊。
稍有不慎便会重新跌入深渊。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脆弱——只因普罗提起那段痛苦的记忆刺激到我。
可这说不通。至少一个星期前我可以镇定自在地走入马尔福庄园。
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过的不好。劳累过度,情绪波动大,睡眠也少。
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任何人,是我自己。
虽然爱一个人是很勇敢的事,但忘不掉一个人却是非常懦弱的事。
于是我怀着对自己懦弱的懊恼以及对自身无法彻底放下这段感情的痛恨放声大哭。并企图将近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困苦、哀怨统统发泄出来。
偶尔路过几个巫师,不经意间朝我瞥几眼,我也不会在意。但是走过的人多了,我察觉出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带着一丝怜悯和同情。有几个还唉声叹气。
我不明白,难道每日上演着生死离合的医院里容不下一个渺小的哭泣者吗?
直至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