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墨星阑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药都是熬成汤的。
最开始是齐月端着药碗按照初九的吩咐喂墨星阑喝,可昏迷中的墨星阑一直闭着嘴喝不进去药。齐月只好将这事告知给初九。
初九得知后心里一阵烦躁。可纵使再不耐烦,最后她也按捺不住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担忧。于是脚就不听使唤地带着她的身体跑到了墨星阑那。
让齐月把汤药给她,她亲自来喂。
果然喝不进去,便只好又找来姚御医询问有没有不用食用的药。
姚御医便改变药方,从食用改成了泡药浴。
这回可算是没那么多事了。
可又有了新的麻烦事,那就是泡药浴必须得光着身子泡,效果才能达到最佳。
初九是想让齐月照顾墨星阑泡药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话刚说出口心里就不乐意了,不自觉地又把话收了回来。
她作为一国女帝,一向都是一言九鼎,可自从遇到墨星阑后她就好几次刚把话说出口就反悔了。这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墨星阑的问题?
就着这个问题她想了想得出结论,肯定是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墨星阑给灌了迷魂汤。只是那个迷魂汤的效果不怎么好,只让她时而犯糊涂。
她觉得很有可能。
于是她屏退下人,亲自把墨星阑的衣服和缠在身上的纱布扒了个精光。戴在他手和脚上的铁链也取了下来。他伤得这么重,戴不戴铁链都一样。
许是少年之前一直都处于焦灼和担忧中,没有休息好又带着伤,让他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瘦了好多。这会儿遍布伤痕的身子也只有薄薄的一层肌肉。感觉再瘦就要瘦成皮包骨了。
初九也不是第一次看墨星阑的身子。说来她之前也没有见过墨星阑,可每次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对他做点什么,甚至总有种对他身体很熟悉的感觉。
如今她把这种感觉归咎于墨星阑给她灌了迷魂汤。
但怀着这种感觉到底没忍住在他身上摸了一把,之后才跟做了贼似的把人放在泡着灵药的浴桶中。
她堂堂一国女帝还从未这么有耐心地对待过谁,现在却能对一个才见面没几天且还是魔物的魔宠这么有耐心。这让她越发坚信是墨星阑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她灌了迷魂汤。
这一怀疑就怀疑了好几天。但她也每天都会抽时间出来亲自照顾墨星阑泡药浴。
墨星阑也一连昏迷了好几天。
药浴虽然对现在的墨星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但也不是没有,至少墨星阑身上的外伤好了。当然这也有他本身体质的原因在里面。
这天,墨星阑醒来的时候初九已经离开,床边守着的是齐月。
他撑着床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可到底伤得太重撑起来一半脑袋就发昏,身子也没了力气,只好重新躺回去。
“公子,姚御医说了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需要卧床疗养。”齐月见到他的动作本是不想提醒的,可想到陛下离开的时候说如果墨星阑醒来要好好照顾的话就又好心提醒了一句。
真的搞不懂陛下是怎么想的,明明只是一个魔物,只是一个魔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不就是有一张隽美的皮囊嘛,哪里就值得陛下亲自照顾,还不让她说。
她有些气不过,神情也在眼底划过。
墨星阑这会儿脑袋有些晕,没有看到齐月眼底那抹不悦,但他何其敏感。不用看,只是听齐月刚刚那句看似毫无问题的话他就能发现其中藏着的情绪。
在心里暗自嘲讽了一下。没想到他又落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曾经是被逼无奈,如今是迫不得已,曾经他满心憎恨,如今他心甘情愿。
缓缓闭了闭眼侧眸瞟了身旁少女一眼:“你是谁?”
即便他声音很哑,即便他现在全身修为被封,身子也虚弱得几乎不能动弹,却还是带着一丝无形的威压。
齐月微愣了一下,竟被墨星阑那仅仅一个问话就吓得背后凉了一下。
可细细一想,不管他以前多厉害,反正他现在动弹不得,连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还不如。
这样一想底气也足了起来,答道:“齐月,陛下右侍卫。”
说这话时她还有些炫耀。好像成为女帝的右侍卫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也确实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墨星阑听后没去理会她那藏不住的情绪,反正这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陛下呢?”
这时他问第二个问题。
齐月听后暗戳戳白了他一眼,在心里嘀咕。
你以为你谁啊?不过就是一个快咽气的魔宠,有什么资格询问陛下的去向?
但她还是回答了。
“陛下自有陛下的事要忙。我等只是下属,不该过问的不要过问。”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过就是一个魔宠,谁给你的胆子询问陛下的动向的?懂不懂规矩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