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奉小心翼翼地跟上。跟在胤礽身边这几年,郑奉早就摸清了自己主子的脾气,越是生气时,就越是安静。
原本今天自己主子和瑚图里之间的气氛就微妙,现在这一下明显是瑚图里惹恼了主子。
郑奉旁观这些年,其实很清楚一直以来都是瑚图里在哄着自己主子,今儿这事其实原本挺好解决,瑚图里服个软,照往常一样哄一哄,总能过去的。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关外的风怕是真能把人的性子给吹烈了,瑚图里不哄,主子也不松口,两个人就这么僵在这里了。
平常若是哪个小少爷惹了主子不痛快,都是瑚图里来说几句好话就过去了,主子也从来没真的挂过脸。
今儿可倒好,最不会惹主子生气的惹了主子,剩下那几位都喝得晕晕乎乎,也没法来劝。
郑奉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趁着给胤礽换茶的工夫,让近身伺候的另一名太监去了哈哈珠子的营帐找德住。
湖边,小明子膝行到瑚图里身边,焦急劝道:“少爷您这是何必啊!夜里水边寒湿气重,您这身子受不住的。”
“你回去吧。”齐云野淡然道,“主子只是罚了我一个人,又没罚你。”
“哎呦我的少爷,您可别这么说。奴才是跟着伺候您的,哪有您在这儿跪着,我回去歇着的道理。”
“我们都是奴才,又有什么区别?”齐云野轻声道,“回去吧,你是太子的奴才,不是我的奴才。”
“少爷!”小明子心急如焚,“您跟主子服个软认个错,奴才替您去传话。”
“不必。这是我应得的。主子罚我,我认罚。这事与你无关,回去吧。”
“少爷……”
德住进了太子营帐时,胤礽已经睡下了——只是躺下,并未真的睡着。见德住进来,胤礽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道:“今儿不用伺候,你回去吧。”
“主子可不能生着气睡觉,伤身。”德住坐到胤礽床边,轻轻拍着他,“瑚图里惹您生气了,您是罚是打都是应该的,但咱得关起门来再处置是不是?您看,我刚从旁边帐子过来,这手就已经凉了。
夜里湖边潮气重,瑚图里那身子本就不好,今儿骑马着了风,晚上又吃了酒,要是真在那湖边跪一夜,明儿定然得病。
主子要罚跪,让他在帐里跪,在您床边上跪都行,行营里人多眼杂,这要是让人看了去,他生病事小,对您的影响也不好。”
“外面很冷吗?”胤礽坐了起来。
德住把自己的手递到胤礽身边,胤礽攥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道:“郑奉,去把瑚图里给我叫回来!拿着披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