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休养了几日,齐云野已可以回去当值,而余东麟的伤也在逐渐好转。
傍晚歇息时,小明子来传话称余东麟想见瑚图里。
齐云野抬头看了看胤礽,胤礽的目光未曾从棋盘上挪开,道:“一切随你。”
“主子不怕他再害我?”齐云野笑问道。
胤礽摇头:“他不敢。”
“那主子容我一刻钟,我去去就来。”
待齐云野离开之后,胤礽朝郑奉递了个眼神,郑奉便跟了上去。
余东麟双手仍裹着细布,他精神萎靡,面如死灰,若不是眼睛仍然睁着,说是死人也不为过。
齐云野被他这模样吓到了,暗自稳了心神后才道:“东麟,你这是何苦?”
“瑚图里……我对不住你。”余东麟的声音也已嘶哑,粗糙如沙砾般,全然不似少年。
“东麟,我没怪你。”齐云野坐到余东麟身边,“你好好养伤,旁的别乱想。”
“如今虽然你祖父被罢官,但好歹是留了性命,回乡仍有家财宅院,你日后也仍有机会科举入仕,一切都还有机会。
哪怕不入仕,以你的资质,做个西席亦是足够的。你可是太子的哈哈珠子,你的老师都是太子的老师,就这一点,便能让你有余地立足。
宫外天地广阔,远离这些纷争,其实也是好的。”
余东麟凝视着齐云野,渐渐落了泪:“你为什么不怪我?你该怪我才是啊!”
“别哭了,注意身子。”
齐云野劝道,“阖宫上下,又有谁真的能不被束缚呢?家世背景,仕途站队,我知道你的身不由己,又怎么会因此而怪罪你?”
“……”
余东麟抽噎片刻,最终伏在齐云野怀里嚎啕起来,“以前我不明白主子为何偏心你,我还想过若这次不是你,我或许能逃过一劫……对不住……我真的对不住你……你这么好……我、是我小人之心了……”
“好了,没关系的。”
齐云野拍着余东麟的背耐心安抚了好一阵,才哄得他平静下来。
待回了毓庆宫,胤礽瞥了一眼齐云野,道:“倒是知道换过衣服再来。”
齐云野坐到胤礽对面:“总不好穿着脏衣服来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