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上带在身边的不一定就是亲近信任,被皇上留在宫中的也不一定就是疏远怀疑。我早说过,看事情不能只看眼下。”

齐云野说,“前明成祖迁都北京,便有了天子守国门之说。”

“前些时日传回消息,噶尔丹的部众势如破竹,接下来定会一路往山海关来。咱们的皇上主子绝不会放任噶尔丹如此行径,亲征稳定军心是势在必行的。

你随着四阿哥也读了这些年的书,前朝历史也定然有所了解,我问你,明成祖数次出征之时,谁留守京城?”

“明仁宗啊……”

张起麟抬头看向齐云野,道,“成祖出征在外,是当时的太子监国理政,朝事尽数交付太子和内阁。”

齐云野:“这下懂了吧?”

张起麟连连点头:“懂了!所以这才是皇上主子的真正意思?”

“皇上的心意不可能随便让人猜到,但我知道皇上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迁怒责怪太子。

如今太子言行并无错漏,无非是那根本不是他造出来的传言或许对他有利而已。这传言的出处在后宫,说到底也跟皇子们没有瓜葛。

太子不蠢,皇上主子更是慧眼,不可能看不出这件事中有人挑拨推波助澜。

自先皇后去后,皇贵妃主子掌管后宫这么多年,她自有法子来处理平息谣言,她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此时皇上不在宫中,大阿哥亦随驾出行,便是最好的时机。”

张起麟偏头想了想,而后说道:“奴才明白了!今儿陪着四阿哥去给皇贵妃请安,出来时正好看见应召的惠妃主子和储秀宫主子。那是——”

齐云野打断道:“别同我说,我可不想知道。”

张起麟立刻捂了嘴,旋即又松开手,笑着说:“少爷明明什么都知道!”

是夜,四阿哥寝殿之中,张起麟将白日里瑚图里所说的话复述给了四阿哥。

四阿哥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一声道:“难怪太子哥哥如此波澜不惊,原来是这般道理。我同太子哥哥相比,果然相差许多。”

“主子不差的。”

张起麟说,“只是这件事与主子无关,所以主子知道的并不详细,漏了不少细节,所以才看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以往与主子相关的那些事,主子都看得可清楚了!”

四阿哥笑了一声,说:“你从来都是笨嘴拙舌的,怎的今日这么灵巧了?竟还会劝我了?”

“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张起麟道。

四阿哥抬手敲了一下张起麟头上的大盖帽,道:“好了,我不用你安慰。”